萧韫欢谦逊地笑道:“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女的福分。臣女相信,在太后的领导下,宫中的秩序必将更加井然,宫内很快就会回复从前的。”
太后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更深的笑意:“你确实枉费心思了,哀家都看在了眼里,那么日后就由你来负责照料哀家的身体吧。”
萧韫欢闻言连忙跪下行礼:“多谢太后赏识,臣女定当竭尽全力,尽心伺候太后。”
正当她准备告退之时,却未料到在宫门附近遭遇了皇后派来的宫女拦路。
那宫女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萧大小姐请留步。皇后娘娘有请,已备好了茶点与糕点,想约您一同闲话家常。”
萧韫欢神色自若,跟着宫女的引领步入皇后寝宫,皇后娘娘必定是要找她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就等不及了。
面对皇后的召见,她行礼时姿态谦卑而不失风度:“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以温和的语气道:“韫欢姑娘今日在太后那里辛苦了许久,想必也累了,本宫特地准备了这壶解乏的花茶,你且趁热饮用,既能缓解疲累,又能温暖身心。”
萧韫欢微微欠身致谢:“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女感激不尽。”
随即,她大方地端起茶杯,轻啜慢品,举止间尽显大家风范。
皇后见状,趁此间隙缓缓开口,言辞间暗含深意:“本宫深知太后对韫欢姑娘的医术颇为赞赏,有你照料太后,本宫与皇上皆感安心。然而,太后毕竟年事已高,又多年潜心礼佛,此番遭人暗算,身体正需悉心调养,远离纷扰。”
“韫欢姑娘医术虽高,更应懂得让太后安心静养,而不是让她再涉足后宫这些杂乱的琐事,以免劳心伤神,于身体无益。”
萧韫欢内心冷笑更甚,表面却维持着淡然的神色,对于皇后的急切她心中自有计较。
她回应道:“皇后娘娘对太后的关怀,实乃后宫之福。但太后素来康健,精神矍铄,岂是轻易能被琐事所累?再者,太后对宫中事务了如指掌,此番仅是追查下毒元凶,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又有云诺嬷嬷辅佐左右,太后只需要发号施令即可,无须伤神。”
皇后见萧韫欢态度坚决,不为所动,面上不禁泛起一丝不悦。
她勉强维持着笑容,继续说道:“韫欢姑娘言之有理,但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自当为太后分忧解难。本宫担忧的是太后久未涉足后宫事务,恐一时难以适应。”
萧韫欢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皇后娘娘过虑了,有您这位贤内助在,太后何愁后宫不宁?再者,太后若能亲自参与,不仅是对后宫的一种震慑,更是对娘娘您能力的肯定。相信在太后与您的共同努力下,后宫定能安宁无虞,再无宵小之辈敢兴风作浪。”
皇后闻言,嘴角微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她发现,每当自己试图旁敲侧击,萧韫欢总能巧妙地将话题引回正轨,仿佛对她的话外之音全然不察,她真是越来越讨厌萧韫欢了,聪明的人只要是不站在她这一边,终究惹人厌烦。
皇后眼珠微转,忽而轻叹一声:“昔日太后掌理后宫之时,其雷霆手段,本宫至今记忆犹新。太后虽已遁入佛门多年,但那份决绝与狠辣,本宫岂敢忘怀。”
她目光转向萧韫欢,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韫欢姑娘能得太后青睐,本宫自是乐见其成,但转念一想,又难免忧虑。今日太后对你宠爱有加,他日风向若变,谁又能预料?若太后他日对你心生厌倦,本宫纵有庇护之心,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皇后边说边留意着萧韫欢的反应,却见她神色淡然,似乎并未被这番话所动摇。皇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焦躁,暗忖自己是否能说动萧韫欢。
“本宫这番话是出于一番好意。”皇后继续说道,“但若韫欢姑娘坚信太后不会如此待你,那本宫自然也不会再多加干涉。许多事情,终究还需韫欢姑娘自己细细思量,我刚才对你说的那番话终归只是参考。”
萧韫欢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语气温婉:“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女铭记于心,回去之后定会仔细斟酌,不负娘娘一番苦心。”
皇后见萧韫欢态度温婉,心中紧绷的弦略微放松了些许,遂转换了话题,语气温和道:“你能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本宫深感欣慰。你与奕儿年岁渐长,婚姻大事确也到了该考虑的时候了。此事本宫虽已提及数次,但知你心中自有盘算,故而未曾强求。”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慈母情怀:“奕儿对你的心意也时常在本宫面前提起,身为母亲,自然希望他能觅得佳偶,共享天伦之乐。这份心情,想必韫欢姑娘也能感同身受。”
萧韫欢闻言,神情微敛:“皇后娘娘的关怀,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近来家父忙于边塞之事,日夜操劳,每每谈及军情,皆是忧心忡忡。臣女身为子女,自当以父为先,家中之事尚未安定,个人婚嫁之事,实在难以分心。”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太子殿下的婚事,京都之中才女如云,定有能与殿下琴瑟和鸣的佳人。皇后娘娘慧眼识珠,定能为太子殿下挑选出最为合适的伴侣。”
她的话语轻轻落下,眼角余光捕捉到皇后脸色骤变,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然而,萧韫欢却似浑然未觉,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若是在诸多贵女中犹豫不决,臣女倒是想起一人,或许能解娘娘之忧。”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建议:“林补缺之女,温婉贤淑,才情出众,且与太子殿下自幼相识,情谊深厚。坊间更有传言,林小姐对太子殿下情深义重,若能成全这对璧人,不仅是太子殿下之幸,更是能传为京都的一段佳话,让百姓们津津乐道。”
皇后的面容霎时变得凝重,唇边的敷衍笑容悄然褪去,她以不冷不热的目光审视着萧韫欢,缓缓言道:“韫欢姑娘倒是思虑深远,为奕儿筹谋得如此面面俱到。”
见萧韫欢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不愿再和萧韫欢说些什么:“时辰已晚,韫欢姑娘还是早些归去吧。”
言毕,她轻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引领萧韫欢离开。
起身之际,萧韫欢目光淡淡掠过皇后,随后顺从地随着侍女步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