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五年多了,荆晶和杨洋的交情也仅仅就是基于中间有一个苏小犀的存在。如果,杨洋提出其他的话题,或许,荆晶并不会和他有那么多的交流、多说这么多话。
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英语角社团组织爬荆山,返回学校之后,苏小犀就赶回围犀镇去探望车祸受伤的女友马雪儿,他仓促离校之前,曾经拜托杨洋在当晚选修课的时候替他送给过荆晶一封亲笔写下的信,然而,杨洋并不愿意去做这种间接性伤害他人的事儿,就拒绝了;后来,苏小犀只好去秦明轩的宿舍,让对方帮忙了。可是,那天全校跨专业选修课堂上,荆晶和秦明轩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杨洋一直在关注着坐在最后一排读完信后泣不成声的荆晶,还有坐在她身旁一直安慰着她的秦明轩。
还有,那一次,苏小犀约荆晶打篮球、却因为马雪儿的突然到访而不得以爽约,杨洋倒是很反常,主动帮了苏小犀传话给荆晶,让她不要等他了……因为,他真心希望,通过那一次的突发事件,能够让荆晶彻底地认清楚,她自己和苏小犀是根本没有什么继续发展的可能性的。
有些人,一直暗恋着我们;可是,如果,对方一辈子不说明白,我们的确是真的不知道的!
譬如杨洋这样的,他心底的那份暗恋,隐藏得太深了,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很可能都快要忘记了,最初动心的那一刻,到底是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情景之下而产生的了……
也许是,苏小犀刚刚认识荆晶不久、常常在宿舍里有意无意地提及有关于她的各种事情;也许是,在他得知那对天生就非常有商业头脑的苏氏姐弟居然会让一个女生免费租用他们家的电脑,也开始好奇那个“被幸运砸中”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也许是,他曾经多次接到马雪儿的长途电话,对方总是侧面打听苏小犀是不是背着自己和别的女生在交往,每每那时,他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被苏小犀当做“牵线木偶”似的“某女生”人选,就是荆晶;也许是,他非常厌烦苏小犀“脚踩两只船”、从不严词回绝荆晶的暧昧状态,只要一想到相思成疾的荆晶,杨洋就会莫名地牵肠挂肚、茶饭不思;也许是,当他只要看到荆晶一个人落寞地穿行在校园里,他便会默默地跟在荆晶的身后,直到她走进女生公寓、或者她们历史学院的教学楼、或者见到其他的学伴儿;也许是,在苏小犀和杨洋分享心事时,透露出自己似乎是很喜欢荆晶、却又无法无情地抛弃初恋马雪儿,杨洋恨不能将自己手中的酒瓶甩到苏小犀的脸上;也许是,在毕业之后,有一天他收到了苏小犀婚礼的邀请函,而,那上面新娘的名字如意料之中并不是荆晶的时候……
“不过?你知道,他(苏小犀),最近两年,过得怎么样吗?”杨洋明知故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荆晶左顾而言他着,只提及了一些听上去还算是好消息的消息,“那个时候,大概是大半年前吧,他从通帝城老家回到咱们遥河城了;可是,当时,我们俩,只是简单的见了个面、吃了个饭!后来,他说,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薪酬待遇都要比围犀镇的好很多。但,到底具体是做些什么的,他也没有时间和我详细说明;而且,他还好俗我,还需要参加一段长期的封闭式团体培训。再后来,直到现在,也就没有其他的任何消息更新。”荆晶回答。
苏小犀从集训基地彻夜飞回来,原本就是为了能够再见晶晶一面,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会认领到一个解决被俘荆晶的紧急任务;但,线报有误,荆晶安全回归,他的任务也就不告而破了,将自己从别墅里偷来的重要资料提交给贾章戈和秦明轩之后,又赶紧飞回了特勤组织远设在阿巴拉契亚山脉中的封闭型培训基地。
关于这部分,荆晶也并不晓得,自然与杨洋也就无从讲起了。
“噢!是吗……”杨洋只是淡淡地应了她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轻叹。
然后,他把脸转到另一边,好让自己吞吐出来的烟气,可以随风而散,避免令对方吸入会让她觉得很不适的味道。他也知道,荆晶患有常年的鼻炎,闻不得这些刺激的气体。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选择了一个室外的无人打扰的通风良好的角落抽烟的缘故。
似乎,杨洋原本就是对荆晶都说了些什么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仿佛,他只是相隔这么久了很想再听听她说话的声音,而已。
“啊,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这个时候,荆晶才想起来问对方的情况,“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参加心理医学类实习培训的公开课啊?”
“我在附近的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做了两年的软硬件开发工程师;在公司周边的一个小区里长期租了一间小房子,也算是有个能够睡觉的地方,睁着眼睛的时间里基本都是在公司的电脑前写代码;周末偶尔有时间的话,就会到这家高级康养中心来做服务志愿者。今天,正好,需要我照料的患者不多,就忙里偷闲,过来旁听一下大名鼎鼎的‘陈鹏教授公开课’。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你!”
“是呀!太巧了!我也没有想到,所以,刚一开始,看到你的第一眼,我都没敢认!你在这里做志愿者,真是有爱心!”荆晶称赞着对方,“我才来这里一个月出头,是新成立的心理预防科室的见习生;以后,咱们也算得上是半个同事啦!”
“先前,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都会喊我一声‘洋哥’,可,刚才,你第一声叫我‘杨洋’的时候,反而,显得有些不适应了!”杨洋还是更喜欢“洋哥”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