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你继续说！”陈鹏讲了这么多年的公开课，这个问题也问了无数次，可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嗯！还有吗？”
他伸出手掌，暗示着刚刚回答完问题的杨洋同学先坐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遥河大学的时候，杨洋总是给荆晶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整个人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具尸人一样的冷冰冰和面无表情。
那种有点惊悚感的错觉，很可能，是因为，多年前，苏小犀曾经给荆晶讲过一个故事的缘故。他和杨洋曾经一同亲眼见证了一场凶杀案的现场；后来，他们还主动报了案，甚至，还给Jing方提供了嫌疑人基本样貌的相关线索，帮助Jing方锁定了目标疑凶。他们俩还因此获得了“良好市民见义勇为”的荣誉称号和一些奖金。
然而，再加上平日里，杨洋很少对其他人展露笑容，所以，荆晶常常误以为是不是自己得罪过他。他们已经毕业快两年了，荆晶认识他也差不多五六年的时间了。非要是说她对杨洋这个人到底有多么了解，也并不见得交情又多深——尽管，对方算得上是苏小犀的大学室友、好哥们儿之一。
她看了一眼重新坐下去的他，又再一次确认了一下，的确，对方果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没了！”荆晶回答着。经过刚刚漫长的思索，她确实只想到了这三个层面。
哈~哈~哈~，同学们笑了。
毕竟，荆晶是众所周知的非专业实习生，而且，还是庄园新“医草”王嘉凯御用的跨界小助理。很多医学院毕业或在读、过来参加临床实习的学员们，都很看不起她，也很嫉妒和排挤她。像极了，十三年前，她在遥河私立小学的时候的经历。差别，只是，身边的人，不同往前，罢了；而且，也不再有棘子成和秦明轩等等诸如此类的护花使者了。
不过，荆晶已经历练出来了，对待旁人的眼光和看法，已经有些“肆无忌惮”了：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管我何事呢；我只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有！”荆晶抿了抿嘴，有清了清嗓子，改变了原本不想做出过多发言的主意，“我仿佛总是介于这两种看似是绝对的相对对立状态下的现实场景中，在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开始反思：是不是，当自己既是魔鬼、又是天使的时候，我却以为自己既不是魔鬼、又不是天使！同时，当我自以为自己既不是魔鬼、又不是天使的时候，在别人的不同视角看来，我可能是魔鬼、也可能是天使！”
“那，你是什么呢？”
“说不清楚……陈教授，请原谅我解答不了这个看似很容易的选择题。我想，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进行二选一。”
“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或者应该说是根本不想做出任何选择？”陈鹏追问道。
“呃……这两点，有什么区别吗？”荆晶反问道，“反正，都是毫无结果的！”
下面的同学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不愿意和没办法，当然有区别了！”
——“这个问题，很简单啊！”
——“是她想得太复杂了！”
陈鹏背着双手，回到了讲台上：“这样吧，荆晶同学，这个问题，就作为你的课后作业，想好了之后，写一份思后感报告，单独提交给我！”
“啊……可是……”荆晶低垂了眼帘，她知道，身为自己所在科室的主任陈鹏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只得应了一声，“好的！”
况且，陈鹏之所以紧盯着荆晶，也是希望，她的学业可以比同届的其他学员更要精进一些，否则，未来，过了实习期之后的转正环节，她可能会遇到很大的瓶颈。
荆晶当然也明白，陈鹏主任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变着法子在督促她的学习啊。
课间的时候，杨洋一个人走到了室外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一处并无旁人的地方，掏出了一个盒子，抽起了一根香烟来。那高高、瘦瘦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
荆晶灰溜溜地探过头去，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只是，她还不知道对方的那些落寞，究竟源自于哪里？
“杨洋……”
“荆晶……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杨洋的笑容，表达了自己对于刚刚在课堂上的这一场意外“邂逅”重遇，似乎是毫不意外的。
他的确是有备而来。
“怎么会呢？”荆晶不好意思地说着，“毕竟，在遥河大学读书的时候，你还帮我的、还有苏小犀啊！”
“呵呵！”杨洋苦笑了一声，“毕业之后，小犀和我们大家就失去联系了！你可有他的什么消息吗？”
当初，他倒是不想介入荆晶和苏小犀还有马雪儿之间明摆着的三角恋关系呢。可是，时间一长，他越来越对荆晶必然可见的无果结局有所担忧；然而，他发现，荆晶的身边根本就不乏那些守护天使，比如出身是“官富”二代的秦家二公子秦明轩、再比如背景很隐秘、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的陈子木学长……
“我只知道，他毕业之后，回老家围犀镇照顾家人。不过……”荆晶欲言又止道。也许，苏小犀之所以和他自己专业的那些老同学脱离联系，说不定，就是不希望让大家知道他自己的事情。
“不过？你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吗？”
自从棘子成脱离危险之后，荆晶也从皇甫雄的那栋别院里回归了，贾章戈学长也就让曾经探访过那里、准备去“解救”荆晶的苏小犀撤了回来。
虽然，苏小犀并没有救到荆晶，却收获到了和“革瓦拉”作为主要成分的成药，还有，在荆晶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了大量的“革瓦拉”研究报告。他趁着荆父、荆晶和霍大勋都不在家的时候，将那些东西偷了出来。因此，也不算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