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到底有谁知道‘十渡’这个名称的来历啊?”严落重申了一下,自己刚刚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我记得看过《水经注》里,有那么一段记载,说是‘拒马河出代郡广昌县涞山’……”荆晶引经据典着,她文绉绉起来的小模样,特别惹人喜欢。
其实,荆棘山十渡是她的家乡,她自然是知道其大致的历史典故来历的。
霍大勋一边开着车,一边动脑子思考着:“所以呢?小晶,那是……什么意思?”
严落抿嘴笑了一下:“我猜,大概说的就是,有一条叫做‘拒马’的大河,在远古时期一个叫做‘代郡’的地方,发源于广昌县的涞山。”
“拒马河?传说,是郦道元的家乡之河吧?”贾章又戈补充了一句,“广昌县……也就是后来的‘涞源’吧!”
“噢!呃……那个,拘马大河和‘十渡’,有什么关系呢?”霍大勋抓了抓自己有点痒的鼻子尖儿,“还有,谁又是郦道元?”
“根据记载,拒马河是在七十万年前形成的的。它真正的源头是在涞山南面的白石山盆地。流出临近涞源县南的涞山,涞山分为七座*,所以,人们又会把涞山,叫做七山。这个,在《广昌县志》中也有提到。后来,才改成为‘旗山’!”
“奇山?奇怪的山?”王嘉凯好奇着。
“嘉凯,是‘红旗’的‘旗’!”荆晶说道,“拒马河,在更早之前,被人们称作是‘涞水’。在汉代的时候,才被改成为‘巨马’,表示是说,水流湍急、气势宏大,就像是巨马奔腾一样!”
“原来,是‘巨大’的‘巨’啊?”严落好奇道。
荆晶点了点头:“对!相传,也是有拒石勒之马南下的典故,所以,后来,才慢慢地写成‘拒绝’的‘拒’了!拒马河,从涞源发源,之后流经了易县的紫荆关口,涞水三坡镇。等到进了我们的遥河城,就分成两条支流了。一条叫做南拒马河,另一条就叫做北拒马河。咱们的祖先一开始,是聚集生活在南拒马河周边的,因为,当初是不知道源头在哪里的,所以,就称之为‘遥河’,一直沿用至今。”
“遥远的长河?”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荆晶回答道,“北拒马河就流经了南北朝时期北魏官员、地理学家郦道元的家乡城市。然后,汇入琉璃河,入高碑城之后,被当地人改称为‘白沟河’。南拒马河,也就是咱们的‘遥河’,流经涞水县、定兴县,汇入易水河,与被拒马河、也就是白沟河再次汇集,流入大清河,是大清河的干流之一。最后归入海河,流进了渤海。”
“哇!涨姿势了!”严落听着荆晶的娓娓道来,像是上了一堂历史地理课。
“因为,拒马河水浩大湍急,对流经之处的地质,产生了很强烈的侵蚀作用,两边沿岸就出现了很多凌厉可见的悬崖峭壁。因为,河面上不能够架桥,古代人只能在河水每拐一个大弯、流进一个村口的地方,就设置一个渡口。”
“所以说,十渡,就是有十个渡口呗?”严落反问道。
王嘉凯却摇了摇头:“难道,不是一渡、二渡……的第十个渡口的意思吗?”
“一语多意吧。你们怎么理解都是对的!”荆晶也是觉得,十渡这个词,“不过,据我所知,那里,现在,应该不只是有十个渡口了!随着,一、两千年的积累和历史变迁,拒马河畔周围,肯定住着远远超过了十个村子的居民!”
“我听明轩说起过……荆棘山中,有一座古庙!”贾章戈说道。
另一辆车里。
毕竟,小童、杨洋,和黄豆豆、许珂都不怎么熟悉;有一句、没一句地自顾各聊各的感兴趣话题。秦明轩见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便主动地活跃起气氛来:“咱们车里,曾经去过十渡的同学,请举手!”
“听说过,算吗?”黄豆豆前后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随即问道。
“好吧!也算!豆豆,你知道‘十渡’这个名字的来历吗?”
“这‘十渡’的来历呢,应该是很有典故的吧。光这两字,就约摸能够猜到了,它八成是跟什么宗教有关的啊!”豆豆回答道,接着转过头去,问自己的男朋友许珂:“老许,你知道吗?”
许珂回忆了一下:“大概其,还是知道一些的。豆豆,你记得不记得,咱们在福利院的时候,荆晶曾经给咱们科普过的?但是,我怎么觉得,当时,在她讲的内容里,倒是从来没有提起过什么教别、什么派系的啊!”
“是吗?我不记得了!可能,那个时候,我还小吧!”
“你再小,也只是比我和荆晶小两岁,而已!”许珂敲了一下黄豆豆的小脑壳,“就你那个烂记性啊!嗐,真心服了你了!”
黄豆豆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多多包涵、多多谅解,还能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
“老许,你知道啊?那太好了!跟大家说说啊!”
许珂有些迟疑:“喔……我也了解得也不算太多!”
“哎呀!那就知道多少,讲多少吗!真啰嗦!”黄豆豆和许珂相处得时间久了,有点难以忍受他有时候三句话憋不出一个Pi的慢吞吞的个性。
小童一直挺好奇的,所以也跟着黄豆豆催促着许珂:“许哥哥,你就快讲吗!别卖关子啦!”
杨洋轻轻地拍了拍小童的膝盖,示意她不要太多言多语了。
许珂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荆晶多年前曾经和他们说起过的有关于“遥远的长河”的典故。
秦明轩听他讲完了,又补充了一些更为烧脑的传说:“还有另外一种传说,‘十渡’这个名字,的确是和是与fo教有关的。它本来的原意,就是‘十方世界、普渡众生’的简称。”
“十方世界?”小童和杨洋学的是理工科的计算机专业,对那些鬼啊、神啊、佛啊之类的“超自然科学”领域的东西,并不怎么了解。
“嗯……十方世界,就是我们所谓的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还有上下。”秦明轩详细地解释着,“而,所谓的十渡,从一渡、二渡到五渡,都是没有的!从第六渡开始,才称之为‘渡’。因为,佛jiao的xin徒们,都必须首先要做到五戒,也就是得过前面的‘五关’。”
黄豆豆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问道:“啥叫五官?眼、耳、鼻、舌、身……吗?”
“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yin,不妄语,不饮酒。”杨洋帮着秦明轩回答。
“对!洋仔,说得完全正确!”秦明轩称赞道,“厉害呀!只有过了这五关、五戒,才能得以度化。前无戒,也叫叫西关上;六度就叫六波罗蜜,意思是说‘六到彼岸’。所以,在咱们的传统民族文化中,六,这个数字,是非常吉祥、顺意的。而,六度,也是佛jiao提出的,从生死彼岸到达涅磐彼岸的六种途径。”
小童又扭过脸,问向杨洋:“莫不是,六度,你也是晓得的喽?”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杨洋自然是洋洋得意地回答着,“六度的途径,是指: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把有缘、应该得到度化的众生,一并统统度化了。众生度尽,才能够方证菩提,自利而利他。”
“牛cha!”小童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你都知道啊?反正,我们仨是没有办法给你评判打分了!诶,幸好,题目是秦二少‘考官’出的!秦明轩,他说得对吗?”
“嗯!又一个满分啊!”秦明轩点了点头,“所以,其实,‘十渡’这两个字呢,也就是功圆、果满的象征了。”
“看来,咱们要去的这个地方,从古至今,都是颇有几分灵气的呢!”黄豆豆慨叹着。
“说得好!我最喜欢充满‘灵气’的东西啦!”许珂会意地说了一句。比如,他喜欢了荆晶,很多年的。
“所以,比如……我!”黄豆豆将头依靠在他的怀里,撒着娇,“是不是?”
“是……是……是!”许珂一脸佯装着无比嫌弃的表情,将黄豆豆的脑袋推到了一边去。
“所以,明轩!咱们晚上是开夜车,赶回城里吗?”杨洋多了一嘴。
秦明轩直接告诉大家:“荆晶没有跟你们说吗?我已经帮大家定好房间了。情侣都是住大床房。其他人都是标间。”
“喔?那我就好奇地很想知道了,我们家的荆晶同学,是跟谁一房间啊?是我吗?”小童没有男朋友,但是,她肯定是期待着能和杨洋来一个晚上的山间夜宿。
“嗯?你不是和洋仔……一对儿吗?”秦明轩问了一个超级尴尬的问题。
杨洋都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只好先保持着寡言少语的沉默状态。
黄豆豆与许珂,也和秦明轩最初的想法是一致的,尤其是看那两个人在车里腻歪腻歪的气氛。黄豆豆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
“到底,是不是啊?”小童故意地傻笑了两声,“嘿嘿!”
突然沦落为一条新“绯闻”中的男主角当事者,杨洋却模棱两可地问着众人“:“呃……这个……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
“没误会、没误会!我和杨洋,就像你们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小童抢着说道,足足地坐实了自己和杨洋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哎!”杨洋只是谈了一口无可奈何的长气,懒得跟大家继续解释。
这种事情,只是会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索性,就罢了吧!
“我们就是想给荆晶一个解除单身模式、开启恋爱新世界的好机会吗!”小童却给了众人,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反正,她也知道,荆晶和秦明轩,或许,也是睡过的了。
“不要!不要!我要和我的晶儿姐姐一起睡!不要老许!谁让他刚才一身嫌弃地把我无情地推开了呢?”黄豆豆自告奋勇地,帮着根本不在场的荆晶救了场。
她们俩倒是比亲姐妹还要更加打不散的亲密。就算是另一方不在现场,也肯定是要帮着对方说话,永远都站在对方的那一边的。
“去……去……去!我也在就睡够你了呢!”许珂装着生气冷战的模样,转头望向窗外,不再搭理黄豆豆了。
“豆豆,你家老许……貌似是生气了!”小童怼了怼黄豆豆。
“不管她!哼!”
“哎呀!他们俩啊,老夫老妻的!没事儿!床头闹完,床尾和!”秦明轩哈哈笑着,说道。
“谁要和他(她)和呀!”黄豆豆居然和许珂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神态。
“哈哈哈!还说,若不是,真正的老夫老妻,怎么会在关键时候,能够表现得如此默契呢?”小童满心羡慕着。
霍大勋的车子里播放着一首、一首的老歌:“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其中的大部分,也都是贾章戈会唱的,一并随着乐曲,哼唱起来了。
“章戈,你倒是挺擅长唱歌的呀!不如,晚上逛完冰灯节之后,咱们去K歌吧?”
王嘉凯接着严落的话,问道:“嗯?K歌?冻得要死了,难道不应该去泡一顿热乎乎的温泉吗?晶儿,秦明轩帮咱们定的酒店里,有配套的温泉吧?”
“这个……我没问!现在,他在前面开车带路呢。一会儿,等咱们到荆棘山,我们先问问他吧!”荆晶回答,看了看时间,“嗯!咱们开出城区,也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应该快到了吧?黑子哥?”
“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线,还有十公里左右吧!”霍大勋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