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我自己也是情不自禁的!”胡薇薇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一时间的两个人的温暖。
皇甫剑隐藏着自己的沮丧,贴着她的颈后:“我……十一年前,和我现任的妻子结婚了。可是,我知道,她当时已经怀了我亲四哥的孩子。那天,我在自己的婚礼现场,尽量克服着自己的洁癖,还是亲吻了她。可是,晚上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我喝得烂醉,也或许,我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爱她了,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我一直……没有任何想要主动碰触她的动情感觉。你能理解吗?”
“我觉得,不是你并不爱她,而是,你心里知道她有孕在身,所以,一直在克制吧?”
“谢谢,你能够这样理解我!”皇甫剑不想听胡薇薇的故去,却在对她倾诉着自己的陈年往事,“直到儿子出生、她过了哺乳期,身体恢复的一年多之后。有一天晚上,她穿着一条特别性感的睡裙,在家里备好了拿手的酒菜,等着我回家。可是,那天,我和老战友在外面有聚会,又是凌晨了,才伶仃大醉地回去。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而,她一直守在客厅里,等着我回来一起庆祝……就当她光着脚丫跑着门口,第一时间扶住了身体摇晃的我躺在卧室的床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她那双哭得十分通红的眼睛。可是,之后,我和她,那一夜,到底是怎么过的,我,至今都回忆不起来。第二天,她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也不知道。后来,两个月多之后,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小产手术的单子……其实,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属于我和她之间的孩子……”
在他轻轻的声波磁场之下,黑暗夜色里的空气,似乎也在随之而轻轻地颤抖着。
然而,时日不久,皇甫剑再次发现,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哥哥皇甫雄还在保持着频繁的密切联系,而且,不止一次地亲眼看到过,他们俩在外面单独见面的场景。最后,在皇甫剑的反复逼问下,他的“妻子”告知了实情:那一次,她自己去医院里流掉的孩子,并不是和皇甫剑在那个醉酒之夜意外受孕的,而是,当晚她因为一时伤心绝望跑出去向皇甫雄哭诉、两个人又经历一夜之情后所产生的……但是,她表示自己的承诺,此生以后,她都不会再见皇甫雄了,因为,她发现,在婚后那两三年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她再次爱上了皇甫剑。原本,他对她尚有一丝亲情,必然是会三番五次地原谅她的。
不过,或许,那只是在不断透支着,他对她残存未了的那些余情,而已吧。
胡薇薇想着。
想着,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和皇甫剑的那一夜,他们俩后来是怎么过来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巴掌大的卧室里,天花板的吸顶灯亮着,身边的被子,如同一块刀切的豆腐一样,整齐地落在里面的小枕头上。
什么时候,来的电啊?
或者,前一个晚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停过电,而,皇甫剑也并没有来过。
那,只是,她自己做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漫漫长长的沉梦,而已。
她还是她,没有任何改变……
“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默默地为我送温馨,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天上的星星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
胡薇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腰酸背痛的,面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瞪着自己发黑的眼圈,浮肿的眼皮,也只得抓紧时间,草草地洗漱完毕,便匆匆地出门上班去了。
那一夜过后,她习惯性地没有再主动去联系对方一次。
巧了,她没有拨通他的电话,他,也没有打来。
沿着遥河岸边,她一个人站在围栏的边上,眺望远处的水鸟在捕捉着浅层水面上的小鱼苗,春风扑面,湿湿润润,柔柔和和的,像极了那天晚上似梦非梦他的吻……
又想起了刘明和贾方戈,春节过后的日子,胡薇薇曾经发誓,将自己的吻、自己的爱就此封存起来,可是,由于受到了六哥那些柔情似水的感染,全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她的印象之中,那还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最特别的体验,并不是单身男女之间最纯粹的情爱浪漫,而是,掺了复杂而苦色的情感。她当然知道,一个女男人和男人同床共枕,如果,彼此之间并不想发生什么的话,自然是完全可以不发生什么的。但是,她和六哥,是明明都到了可以发生什么的临界值,两个人几乎同时都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和欲念。
第二天晚上,谭樱从附近的果蔬超市里,外带了海米炒冬瓜、青椒土豆片和两盒米饭回来。
“什……什么?薇薇,你说,那个黑车大叔,他,昨天整个晚上,都在这里住的?”谭樱突然变得暴跳如雷了,从小小的餐桌边起了身,双手摇晃着对面胡薇薇瘦瘦的肩膀,“你疯了,是不是?想男人,想得发疯了吗?”
“樱子学姐,没有疯,我很正常!而且,他也很正常!不过,你昨晚上,要是在的话,我也不会被突然的停电而吓得,他自然也不会赶过来了;你说,如若是,我们俩的那件事,被他的妻子知道了……他要怎么交代啊?”
“你,现在,还有闲功夫,担心他的处境吗?”谭樱仔细审视着自己好闺蜜的疲惫和倦意,“你看来,身体很虚弱啊!天呢……你们俩,有没有做好那个……现在,你身上的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下楼赶紧帮你买点药去?我算算,过去多少个小时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了……咳,我就说吗,自己当初不应该提前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