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撵中,霄焱怏怏不乐:
“出个门而以,装扮如此招摇作甚?”
我深情地对上他双眸,嫣然含笑:
“将军不是说,喜欢妾穿艳丽之色,您不欢喜吗?”
他神色渐渐舒展,温柔道:
“喜欢,不过以后在府里穿给我一人看便好,出门莫在如此打扮。”
我乖巧点头,别过脸后,笑容一点点凝固。
汝鸢在庭院外设宴,已然备好酒菜。
清辞见到我,一副胆怯避之不及的神色,生怕汝鸢知道他和我曾经关系。
我目光略过清辞,移到站在玉兰树下负手而立,气质清华矜贵男子身上,他身形挺拔修长,却透着股浓浓的萧索。
他转身时我与他对上视线。
少年郎脸色惨白,一双冷中含欲的桃花眼下乌青极重。
我面上挂着少女青涩懵懂,朝他宴笑行礼。
他就是祁国太子,穆桦。
是个病秧子,传言活不到三十岁。
但此人才略深茂,不可小觑。
还未入座,汝鸢上前拉住我的手,说听闻我受伤刚愈,甚是担心,并道她寝室有上好的金疮药,带我去敷上不会留下疤痕。
到了寝室她松开我的手,拿帕子擦了擦,坐在贵妃椅上,怒气询问:
“霄将军对你越发的好呀?低贱的舞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公主的竹马也是你能勾引的?”
我不禁想笑,说到底我是霄焱的妾室,和他在一起很正常,她有什么资格询问我这些?
不过是因为,她身居骄阳之位,被宠坏了,只要她想得到的,必须要到手。
她不喜欢的,别人也不能觊觎,这会让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很不快活。
所有人或事,必须围绕奉承她。
她一副倨傲娇横惯的模样,真让人厌忿!
我一改往日对她阿谀逢迎,冷笑:
“霄将军是我的夫君,何来勾引之说?”
睨她被气得咬牙忿怒,浓艳的脸上扭曲至极。
我又道:
“对了,夫君说要将我改为正室,成为将军夫人。”
“你敢?”汝鸢怒吼,陡然上前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极其响亮,“你这个贱人也配?本宫绝不允许!”
我揉了揉脸颊,讥笑离开。
闹吧,搅得天翻地覆,才合我心意。
刚踏出门拦,我被人捂住嘴,一路拉到公主府后院,偏僻的后山上。
我刚停下站稳,清辞手持一柄长剑抵在我胸前,怨气质问:
“你是不是对鸢儿说了我们以前?你便这般看不得我好吗?”
“我没说。”
他愤吼:
“还不肯承认,那鸢儿为何会吃醋发火?”
“我当年真瞎了眼看上你,没想到你一副人畜无害娇柔模样,心机竟然如此之深,到青楼到处勾引男人,现在还要毁了我,当真蛇蝎心肠!”
他每说一句话,我的心便被划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刺得我生疼!
为了他,我至今任持清白之身,在他眼里我竟是个放荡之人!
我闭上双眸,心中一片寒凉!
“贱人,你就该和魏凉一起埋葬。”
于他说话之时,他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入我胸前。
一口鲜血从喉头涌上,喷迸而出。
我抬手拭去嘴角血渍,大笑起来。
曾说用一生护我周全的少年,如今却拿长剑刺杀我。
多可笑啊!
我拔出心口的剑,反手握在手里。
锋利的刀刃将我的手掌划开,皮肉瞬间绽破。
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流。
我丝毫感受不到疼,笑靥如花朝他靠近:
“本宫的驸马,该去向魏凉子民赔罪了。”
他往后退步,眸中对我充满惧怕之意,颤语道:
“疯子,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