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的保安看着面前执拗的女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小姐,我们已经说了三遍了,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我们是记不住每天都有谁来过得。”
南星始终不肯放弃,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大哥,我想看看监控,可以吗?”
保安生硬地拒绝着,希望南星不要再找事儿了。
翟阔看着保安的态度越来越着急,音调越来越高,便上前拉住了南星。
“姐,这边和北京不一样,保安脾气很大。”
南星见翟阔都出言相劝,也不再为难保安,她失落地转身朝着住院部走去。
翟阔看到南星落寞的样子,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颠了颠怀里的袁莱。
袁莱伸出手朝着南星探去,南星从翟阔手中接过孩子。
三人一同回到住院部,此时刘兰已经到了,她从饭盒里拿出饭菜摆在翟山面前。
南星抱着袁莱看着眼前的饭菜,那些饭菜显然无法够五个人吃。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老是忘记你在这儿呢。”
刘兰的套路老套又管用,挤兑南星这个所谓的外人而已。
翟阔相比较之前,懂事不少,他和南星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有些怜惜之情。
“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姐,你在这吃吧。”
南星抱着袁莱,摇了摇头,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爸,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她强忍难过,低着头转身离去,一如过去无数次的离别。
翟山闷头吃着饭,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他纵容着眼前的妻子刁难着女儿,尽管他知道医药费是南星付的。
南星抱着孩子从病房出来,她没有从电梯直接离开,反而是沿着方才鲁宁离开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
沿边路过的病房一个接着一个,每经过一个,她便往里瞧着,希望找到半点鲁宁来过的痕迹。
鲁宁,这个她青春里最好的闺蜜。
无数次,她在北京看到其他同事和闺蜜出去逛街时,她总会想起她。
鲁宁在的时候,她从未羡慕过任何女生。
沿途最后的一个病房里安静无比,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南星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病床拉上了蓝色的帘子。
就在南星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帘子后面传来的呻吟声。
“救……命……”
南星将袁莱放在地上,她走向蓝色帘子,猛地拉开,只看到头发花白的妇女躺在病床上,意识已经模糊,嘴唇一动一动的。
南星环顾四下,发现她的氧气管竟然被拔下来,她摁下急救铃,怕来不及又冲出病房呼喊着护士和医生。
闻声而来的医生对妇女进行了急救,南星抱着袁莱被挤到了一旁。
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袁莱已经被吓到,她哇哇大哭。
为了不打扰医生护士们工作,南星抱着袁莱走到病房门口,她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探头看着里面的人。
约莫半小时过去,医生和护士们依次从病房中走出,末尾的小护士停在南星面前,打算询问相关事宜。
南星表示自己路过时,听到了里面病人的呼救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撞见这危险的一幕。
护士的一番话让南星讶异,里面的妇女竟然已经植物人半年之久,能在最后迸发这么大的求生意识,喊出求救的字样,着实是巨大进步,现如今医院已经通知了家属,家属正在赶来。
南星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询问护士是否有人恶意拔下了病人的氧气管,对方直白回答表示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鲁宁的样子从南星的面前划过,难道是她吗?
南星心中已经起了疑心,护士见状询问她是否看到有可疑的人员出没。
出于私心,南星摇了摇头。
护士离开后,南星回到那个妇女的病床前,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平稳的生命状态。
她眼睛紧闭,两只手很自然地摊开在两侧,呼吸也很平稳,和刚才求助的样子没有半点相似。
南星退到床边,查看病人信息,却没想到“紧急联系人:李昊”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李昊,鲁宁。
这两个名字在她面前不断闪现,将她的青春记忆带回了八成。
她重新端详着妇女的面容,终于将她和记忆中李昊美貌的母亲联系到了一起。
难道鲁宁是来看李昊母亲的?那又为什么要拔掉氧气管呢?
南星环顾四周,在地面发现了一道黑色的痕迹,很像是……沾了铅的玻璃球滚出的痕迹。
她趴在地上,果然在床头的沿边发现了一颗玻璃球,和她在北京大衣兜里的玻璃球如出一辙。
袁莱站在床边,轻声呼喊着南星,“妈妈,我们走吧。”
小孩对于危险的感知,有时候是高于大人的。
南星将玻璃珠放进口袋,牵着袁莱的手,走出病房。
玻璃珠在她口袋颠簸着,碰撞着她的手机屏幕,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南星掏出手机,打算换一个口袋,却看到陌生电话的来电显示——因为在医院,所以她将手机早就调成了静音。
南星想起那张昏黄的老照片,破天荒地摁下了接听键。
冰冷的机械女音从里面传出,“翟南星,这场报复才刚刚开始。”
翟南星脸色阴沉,熟练地挂断电话,将号码拖进黑名单。
这样的电话,她已经接了至少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