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笑了。
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转身,对着一直冷眼旁观的白云飞,深深的鞠了一躬。
“将军,请回报太孙殿下!”
“我们,愿意献上我们的忠诚!”
白云飞嘴角扯了扯,算是笑过了。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帐篷。
跟一群摇尾乞怜的狗,没什么好说的。
……
西域深处,一处不为人知的绿洲。
这里是刺客盟的新据点。
盟主魔影,正躺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享受着侍女喂到嘴边的葡萄。
他的面前,站着的是他最得力的手下,鬼。
“盟主,我们最近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点?”
鬼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张青铜面具,看不出表情。
“碎石城的水源被我们控制了。
莎兰王国的商队,十支里面有八支,都被我们的人给黑了。
现在整个西域的黑市上,流动的都是我们的货!”
“我担心,秦人那边……”
“担心什么?”
魔影懒洋洋的睁开眼。
“担心秦人卸磨杀驴?”
他吐出一颗葡萄籽。
“呵呵,现在还不到时候!”
“秦浩那个小家伙,精明的很。
他知道,现在西域这潭水,还得靠我们这些泥鳅来搅和!”
“我们闹的越欢,他越高兴!”
魔影坐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你知道,这一票买卖,我们赚了多少吗?”
他伸出五根手指。
“这个数。
足够我们再养三千个杀手,把我们的船队,再扩大一倍!”
“等到西域彻底乱了,秦人要收拾这个烂摊子,还得靠我们!”
“到时候,他许诺的三成贸易算什么?我要的,是整个西域的地下世界!”
鬼沉默了。
他知道盟主的野心。
只是,他总觉得,那个叫秦浩的年轻人,没有那么简单。
跟那种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
魔影摆了摆手。
“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手脚麻利点。
下一个目标,古里王朝的王都,我要让他们的国王,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是!”
鬼躬身退下。
绿洲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有魔影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
银月城,莎兰王国东部的一座小城。
城墙上的守军,还在打着哈欠,抱怨着无聊的守夜。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杀!”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无数的火把,从四面八方亮起。
喊杀声,震天动地。
城墙上的守军,都懵了。
他们看清了攻城军队的旗帜。
那不是秦人的黑龙旗。
而是……玉门城,还有其他几个城邦的旗帜。
“疯了!他们疯了!”
守城的将领,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是自己人!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没有人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射上城头的箭雨。
还有,那些曾经的“盟友”,此刻通红的,像是野兽一样的眼睛。
摩罗,身先士卒。
他一刀,砍下了一个莎兰守军的头颅。
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
他没有擦。
他只是疯狂的咆哮着。
“冲!给我冲上去!”
“拿下银月城!献给太孙殿下!”
他知道,从他挥下第一刀开始。
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踏着同胞的尸骨,爬上大秦的战车。
要么,就和王国一起,被碾成粉末。
战斗,谈不上惨烈。
更像是一场屠杀。
银月城,根本没有防备。
城门,很快就被撞开。
玉门城联军,像是一群疯狗,涌入了城内。
他们烧杀,抢掠。
他们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来纳下这份,沾满了血的投名状。
……
时间匆匆。
天机阁。
这里的光线,总是很暗。
秦浩不喜欢亮。
亮,会让人心里的鬼,无处遁形,可鬼这种东西,藏起来才好玩。
张青松的身影,像是从阴影里长出来的,悄无声息的就站在了那里,手里捧着一叠最新的军报。
他从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这是天机阁的规矩,也是秦浩的规矩。
“主上!”
张青松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耳边说话。
“西域那边,我们的东风军团,在沙岩堡下,被挡住了!”
秦浩没抬头。
他的手指,在一副巨大到夸张的沙盘上轻轻的划过。
那沙盘,是整个西域的地形图,每一座山,每一条河,甚至每一个绿洲,都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沙岩堡…”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个堡垒。
一个建在沙漠咽喉要道的堡垒。
有点意思。
“是阿尔达兰王国,还有那个什么扎夫勒帝国,他们两家的人凑到一块儿了,死守着不放!”
张青松继续汇报。
“白云飞将军带人冲了几次,损失不小,那帮西域蛮子,好像学聪明了,知道守城,不跟我们野战!”
秦浩的手指停下了。
停在沙岩堡那个小小的模型上。
“学聪明了?”
他笑了。
那笑声,在这空旷的天机阁里,显得有点冷。
“人,被打疼了,总会学点东西的,狗也是!”
他的话,说的很糙,一点不像个太孙,倒像个地痞。
可张青松听着,却觉得理所当然。
主上,本就不是凡人。
“他们以为,学个乌龟壳,就能挡住我了?”
秦浩站起身,走到沙盘边上。
他俯视着那片代表着无垠沙海的区域。
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已经死了的蝼蚁。
“赵应天呢,他的新兵练的怎么样了!”
“回主上,天刀将军说,新兵营的第一批十万人,已经可以拉上战场了,都是从中原各地的降兵里,挑出来的精锐,家小都在我们手上,不敢不卖命!”
“很好!”
秦浩点了点头。
“让他们去南边,去越国和吴国的边境线上,给我造势,就说我要南征!”
张青松愣了一下。
南征?
现在大秦的重心,不是在西域吗?
越国和吴国,那两条看门狗,早就吓破胆了,一纸条约下去,比谁都听话,还用得着打?
但他没问。
主上的心思,不是他能猜的。
他只需要执行。
“是!”
“还有,归辛树那边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