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座上的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们感到窒息。
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兴奋，还有疯狂的气息。
“盟主。”
鬼，站在魔影的身边，他是唯一一个敢站着的人。
“秦浩的人，送来的东西。”
鬼递上一个黑色的卷轴。
魔影接了过来。
慢慢的打开。
他看的很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阁楼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过了很久。
“哈哈哈哈哈哈！”
魔影突然放声大笑。
笑声里充满了癫狂。
下面跪着的人，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好一个秦浩！”
“好一个秦太孙！”
魔影把手里的卷轴，狠狠的拍在王座的扶手上。
“他这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鬼，你怎么看？”
魔影看向自己的心腹。
鬼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盟主，这是我们刺客盟，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
魔影冷笑一声。
“这他娘的，是秦浩把一座金山，直接砸在了我们的脸上！”
他站了起来，在王座前踱步。
“之前让我们去东瀛，去高丽，虽然赚的也不少，但终究是小打小闹。还要顾忌秦浩的海军，束手束脚。”
“可现在，不一样了。”
“西域！”
魔影的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光。
“那是一片，没有规矩的土地！”
“秦浩说了，让我们随便杀，随便抢，他不管。他还给我们开价钱！”
他拿起卷轴，对着下面的人晃了晃。
“你们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沙陀可汗的脑袋，一百万两黄金！”
“琉火国王的脑袋，八十万两！”
“金帐联盟里，随便一个部落首领的脑袋，都他娘的值十万两！”
“这还只是开胃菜！”
“秦浩承诺，只要我们能把西域搅乱，以后西域的商路，矿山，盐井，都有我们刺客盟的一份！”
下面的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黄金！
商路！
矿山！
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盟主，干了！”
一个头目忍不住喊了出来。
“对，盟主，干了！他秦浩不敢干的事，我们干！他秦浩杀不了的人，我们杀！”
“西域那么大，我们去了，就是龙入大海！谁也管不了我们！”
群情激奋。
魔影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
他一挥手。
“传我的命令下去。”
“刺客盟所有能动的人，全部集合。”
“我们的目标，是西域！”
“告诉弟兄们，这一次，我们不是去当杀手，我们是去当国王！”
“西域的土地，西域的女人，西域的财富，只要我们能抢的到，就全都是我们的！”
“出发！”
……
西域。
沙陀汗国和琉火王朝的边境。
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上。
独孤无念，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喝酒。
他穿的很破烂，像个乞丐。
手里的酒壶，也是最劣质的土陶。
可他身上的那股气势，却让百兽都不敢靠近。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魔尊大人。”
来人是归辛树手下的密探。
独孤无念没回头。
“有屁快放。”
“主上，有新的悬赏。”
密探递上一个单子。
独孤无念接过来，扫了一眼。
他的眉头，挑了一下。
“秦浩那小子，是疯了？”
单子上的名字，一长串。
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沙陀可汗。
“他这是想让整个西域的人，都死光吗？”
独孤无念喃喃自语。
但他嘴角，却裂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不过，我喜欢。”
他站起身，把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光。
然后随手一扔。
“沙陀可汗……嗯，听起来，像个不错的对手。”
“我接了。”
他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山峰上。
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
“告诉秦浩，让他把钱准备好。”
……
高渊隘口。
曾经血流成河的战场，此刻，一片寂静。
大秦的军队，真的撤了。
撤的干干净净。
连一根营帐的木桩都没留下。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西域。
“听说了吗？秦军撤了！”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挺能打的吗？”
“真的！我表哥的儿子的邻居，就在隘口那边放羊，亲眼看见的！秦军的旗子都没了！”
“哈哈哈！我就说嘛！他们中原人，就是一群软蛋！在我们西域勇士的铁蹄下，还不是要屁滚尿流的滚回去！”
“沙陀可汗万岁！”
“西域联军万岁！”
起初，西域的各个王国，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反复确认。
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秦军，真的跑了。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整个西域。
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用鲜血和勇气，换来的伟大胜利。
各个王国的首领们，开始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捷。
沙陀可汗，更是把自己吹嘘成了西域的救世主。
然而。
就在他们弹冠相庆的时候。
一股暗流，已经悄然涌动。
一个流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悄悄的流传开来。
“哎，你听说了吗？这次秦军撤退，好像有点蹊跷啊。”
“怎么了？”
“我听说啊，是沙陀可汗，跟秦国那个太孙，私底下达成了协议。”
“什么协议？”
“秦军假装撤退，让沙陀可汗获得巨大的威望，然后沙陀可汗就帮着秦国，吞并我们西域其他的部落。到时候，他当西域王，秦国拿好处。”
“嘶……不会吧？可汗不是这种人吧？”
“呵呵，谁知道呢。你们想啊，为什么每次打仗，都是我们金帐联盟的人冲在最前面，他们沙陀汗国的人，就在后面捡便宜？这次秦军撤了，好处最大的，是谁？”
流言，就像是沙漠里的瘟疫。
传的飞快。
而且，越传越离谱。
版本也越来越多。
有的说，沙陀可汗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了秦浩当小妾。
有的说，琉火王朝的大臣，早就被秦国收买了，他们王朝的‘圣火’，都是假的，是中原的炼丹术士搞出来的骗局。
还有的说，金帐联盟内部，好几个部落的首领，都在暗中联系秦国，准备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