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学不会的。”乔熠看着她：“有些东西也改不掉。”
盘子里还剩下三片杨桃，三个形状大小都不太一样的五角星。
苏锦瑟说：“一人拿一片吧！”
乔熠拿走了最大的一片放进嘴里，跟她们笑笑：“想要占优势，就得下手快。”
他接了个电话，站起身：“我还要去公司，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给我打电话。”
乔熠走出了苏锦瑟的病房，童宛宛还盯着盘子里的杨桃，苏锦瑟让她选：“那片形状最漂亮的，给你。”
她抬起头看了眼门口，又转眼看向苏锦瑟。
苏锦瑟感觉童宛宛有话要跟她说，她戳起杨桃递到童宛宛的嘴边。
童宛宛没张嘴，直愣愣地看着苏锦瑟，忽然开口：“苏姐姐，你把刚才问我的话，再问一遍。”
“嗯？”
“你问我，你小时候吃过杨桃吗？”
苏锦瑟眯着眼睛看她，她的要求有点奇怪，不过苏锦瑟还是照做了：“你小时候吃过杨桃吗？”
“没有。”童宛宛飞快地回答：“我没吃过杨桃，我整个童年没有吃过完整的水果，妈妈没生病的时候会去农贸市场捡人家卖剩的苹果，把坏掉的地方切掉，好的那部分拿来给我吃，就是这样的水果她都舍不得吃一口。”
苏锦瑟凝神看着她眼中的泪滴在眼眶中凝聚，坚持着不流下来。
她以为童宛宛会一直忍着憋大招，但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份揭露了。
苏锦瑟不说话，听她说下去。
童宛宛的声音颤抖着，张嘴把苏锦瑟给她的杨桃咬进嘴里：“苏姐姐，我骗了你，我没有失忆，我记得我的名字，我叫童宛宛，我跟我妈妈姓。”
她的睫毛颤动着，闭了闭眼睛，泪水就滴下来了：“我妈妈去世了，起初她的病并不严重，但是长期营养不良加劳累过度，病越拖越严重，她去世的时候才四十岁。”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滴在她的手背上，最后滑落床单，被棉质的白色被单给吸收了，留下一小块颜色稍深的印迹。
苏锦瑟抽了一张纸巾给她，童宛宛接过来胡乱地擦着眼泪。
“苏姐姐，其实我不说这些你也什么都知道。”她声音哽咽鼻音浓重：“你知道我一直跟你撒谎，你也知道我的身世。”
她抬起头和苏锦瑟的眼睛对视：“你查的都是真的，其实我不应该跟我妈妈姓童，我应该姓乔。”
这个秘密，苏锦瑟原以为童宛宛会保密很久，看来她没自己想的城府那么深。
“是的，我查过你，知道你的身世。”苏锦瑟终于开口了：“我也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你想利用我报复乔熠？”
“他不是乔家人！”童宛宛低声喊道：“他身上流的不是乔家的血！”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妈妈告诉我的，她说我爸爸只有我和乔生两个孩子，乔熠根本就不是乔家人！”童宛宛低声啜泣着：“妈妈病重的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就给乔生写信，其实乔生都收到了，但是乔熠把他回的信都给扣下来了！”
“你想要怎样呢？”苏锦瑟柔声问她：“现在你已经接近了我，刚才还跟乔熠分了同一个水果，你离他那么近，你能对他怎样？”
“我要拿回我们乔家的东西，我要把他赶出乔氏！我要让他变成乞丐，过我和妈妈以前的日子！”童宛宛攥着拳头，刚刚擦干净的脸又满是泪水。
“就凭你一己之力？”苏锦瑟叹息道：“乔熠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所以我才……”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什么情况，我妈妈出事，所有人都对我们避之不及，我恐怕帮不了……”
“如果你帮我拿到乔氏赶走乔熠，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童宛宛打断了苏锦瑟的话，急切地说。
苏锦瑟看着她笑了：“公司还没拿到手，钱倒是先花掉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不是钱的事，是我分身乏术。”
“我出生的时候，爸爸是在我和妈妈身边的，出生纸上有他的签名能够证明我的身份，而乔熠是从福利院领养的，我已经弄来了他被收养的全部资料，苏姐姐。”童宛宛迫切地握住了苏锦瑟的手，她激动的手指头抖的好厉害：“你有社会地位，你只要把我这些资料给媒体，媒体大肆渲染……”
“顶多会上几天热搜，然后就被乔熠压下去了，没用的。”苏锦瑟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童宛宛的手背：“你的身世我早就知道，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我早就捅出去了，不必等到现在。”
“那，苏姐姐……”
“叫我苏锦瑟吧，你比我还大两个月。”苏锦瑟跟她笑了笑：“听着难受。”
童宛宛好似被抽了筋骨一样，蔫头耷脑地低着头。
“你这样其实挺危险的，你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我会查你，你以为乔熠不会查你？恐怕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童宛宛。”苏锦瑟叫了她的真名：“乔熠很难对付的，你别看你现在相安无事，他会在你完全没防备的时候出手，或许你会死的悄无声息。”
童宛宛盯着苏锦瑟的眼睛，打了个冷战。
苏锦瑟笑了：“人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千万不要轻敌，特别是像乔熠这样强大的对手，来日方长，等我妈妈这件事情过后再说吧！总之，我答应你，我们结盟，等找到可以打击乔熠的机会。”
“苏姐……哦不，锦瑟，你也很恨乔熠，对不对？”
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靠在床上，虚弱而无力地闭上眼睛：“人的感情有时候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不是爱就是恨。但很多时候，也好像并不是这样。”
“别告诉我，你爱乔熠？”
苏锦瑟笑起来了，一笑就停不下来，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到最后变成了咳嗽，她扶着床头柜咳得肺管子都要出来了。
她用纸巾按住眼睛，喘着粗气：“童宛宛，你谈过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