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接了苏妈的案子,虽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没问题,但至少苏锦瑟暂时松了口气。
和赵寅又聊了会,定好莫晖送资料的时间,苏锦瑟他们就告辞了。
在回医院的路上,苏锦瑟由衷地对檀烨道谢:“这次谢谢你。”
“不用客气,以身相许就行了。”檀烨现在这副混不吝的样子,看上去也没那么讨厌了。
苏锦瑟笑着:“现在所有人都对我们避之不及,你还要往上贴,实在不像是你平时的作风。”
“说过了是爱情。”檀烨朝她挤挤眼睛:“真爱怎么会管那么多?”
苏锦瑟笑了笑当他开玩笑,但檀烨却一直看着她。
他的眼神莫名有些真诚,和以前玩味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把脸转向窗外看着街景,她不管檀烨怎么想的。
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对她有点意思,她就装傻充愣。
她心里很明白,在檀烨和乔熠这些人的世界里,是没有真爱的。
檀烨今天对她伸出援手,他日一定会向她讨回来,时间问题罢了。
檀烨也识趣,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没有再纠结。
回到医院,乔熠来了,他从病房里走出来,檀烨扶着苏锦瑟从外面进来。
刚才奔波了一下,苏锦瑟觉得有点晕,檀烨就殷勤地扶着她,她也没有拒绝。
刚好和乔熠撞了个面对面,他的眼神便迅速地落在了檀烨扶着苏锦瑟的手上。
根本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乔熠直接扣住檀烨的手腕搡开。
“我记得我上次警告过你,别离苏锦瑟太近。”
“那恐怕不成。”檀烨揉了揉手腕:“我和苏总已经是合作关系了,等到玉玺山的项目启动,我们会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
“檀烨……”
他们太吵了,如果不是苏锦瑟现在心绪烦乱,她一定会搬张小板凳坐看俩人打一架,可惜现在她没这个心情。
她走进了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童宛宛还在,贴着墙壁站的像一根铅笔那么笔直。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门,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
苏锦瑟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蓁蓁,你怎么了?”
她似乎才回过神来一样:“啊,苏姐姐,你回来了。”
“嗯。”苏锦瑟走到她的面前打量她:“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啊。”
童宛宛笑的很勉强:“苏姐姐,刚才乔总送汤过来,我给你盛一碗。”
哦,怪不得她这副表情,原来他们见过了。
苏锦瑟在床边坐下来,接过童宛宛递给她的汤,一边喝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几乎没有声音了。
他们总不会每次见面都为了苏锦瑟大打出手。
童宛宛有点没话找话地说:“檀总和乔总是都在追求你吗,俩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演戏罢了。”苏锦瑟撇去汤面上的油,慢条斯理地说:“他们都是好演员。”
喝完汤,她打电话给莫晖,让他把关于妈妈案子的资料给赵寅送过去。
莫晖很惊奇地问:“赵律师那边搞定了吗,我早上过去他还避而不见。”
“搞定了,你只管送过去就好了,就这样。”苏锦瑟挂掉了电话。
刚刚挂掉,乔熠就推门进来,不见檀烨踪迹。
苏锦瑟看了看他身后,笑起来:“你把檀烨KO了?”
“律师方面搞定了?”乔熠问。
“嗯。”苏锦瑟点点头:“你想说檀烨介绍的人靠不住?”
“赵寅不错的,打这种官司基本上没有输过,如果没胜算他也不会接的,檀烨的面子没这么大。”乔熠在苏锦瑟身边坐下来,伸手在桌上的果篮里拿了一只杨桃,翻来覆去地看:“这玩意怎么吃?”
“你不认识这种水果?”苏锦瑟惊奇地问:“杨桃啊,你没童年的?”
“哦,我记得了,我哥有次出差去南方,带回来这玩意,切成片之后是一个个五角星。”乔熠将杨桃抛起来又接住:“我去切给你吃。”
乔熠去洗水果了,苏锦瑟发现童宛宛眼神直直的,样子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熠刚才提到乔生,估计童宛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他洗完水果,用水果刀将杨桃切开,一只只五角星整齐地一字排开在盘子里。
乔熠用水果叉戳了一片递给苏锦瑟,苏锦瑟又递给童宛宛一片。
有点微酸,水分充足。
病房里萦绕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和杨桃香甜的气息,既矛盾又和谐。
就好像此刻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看似其乐融融地吃水果,但谁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蓁蓁。”苏锦瑟忽然问:“你小时候吃过杨桃吗?”
童宛宛刚刚咬了一口,抬起头看着苏锦瑟,她立刻恍然大悟般笑着说:“哦,我忘了,你失忆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童宛宛又低下头去继续吃杨桃,杨桃很脆,咬起来汁水四溅。
苏锦瑟谈性很浓,她一边吃一边问乔熠:“你的童年什么样的?说说?”
“每天跟我哥在一起。”乔熠停止了咀嚼,将目光投向窗外。
雨刚刚停,阳光穿过树叶斑驳地照在窗台上,把乔熠的睫毛都染成了浅咖色。
“很幸福。”他低语着重复:“非常幸福,我哥虽然每天很忙,但是他晚上都会回家陪我写作业,周末陪我去玩,游乐场,放风筝,骑马,开卡丁车。”
他垂下了眼睛,双手合十片刻,然后蒙住了他的脸。
苏锦瑟分辨不出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有感而发。
但她居然有点动容,她伸手按了按眼窝,居然有些潮湿。
苏妈经常说她有个致命的弱点,太感性,心肠太软,动不动就会被感动。
她掩饰地将脸转向一边,看到了童宛宛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充盈了泪水。
当然,她不是被乔熠说的话感动了,她是有感而发,想到了自己凄苦的童年。
是啊,她和乔熠就是相对的两面,乔熠的童年有多幸福,童宛宛的就有多凄惨。
乔熠很快从他的掌心中抬起头,看了看她们,抿了抿唇角:“我怀念我大哥,怎么把你们都给惹哭了?”
“我可没哭。”苏锦瑟给他看她干干的眼睛:“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学一件事情。”
“什么?”乔熠问。
“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