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乔熠干笑了一声:“你死了,我跟谁玩去?”
“其实。”苏锦瑟很专注地看着他:“我现在可以死,弟弟我不用担心的,只要你不找他麻烦,他一个人能活下去。所以我没什么牵挂了,不然我写个遗书,日后警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苏锦瑟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仿佛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苏锦瑟。”乔熠冷哼:“过头话可别乱说,激将法在我这没用。”
“我是说真的,与其我们俩这样纠缠,不如来个了断。”苏锦瑟忽然靠近了乔熠,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鹿误入了狼群。
不安,绝望,认命。
“乔熠,我也可以自杀,不用你亲自弄死我,手上沾了血的感觉不好我明白。”
苏锦瑟靠近他的时候,乔熠有短暂的窒息。
因为她的眸太认真了,认真的像是在说真的。
乔熠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拉的离自己稍微远点:“苏锦瑟,你死不足惜,不要用这个来吓我。”
“不是吓唬你。”她幽幽地叹气:“我一命偿一命也是对的,毕竟你哥哥因我而死。”
她靠回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招算什么?欲擒故纵?
乔熠盯着她片刻,本来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开口话就变味了:“那就偿命吧,我哥哥怎么死的,你就怎么死。”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苏锦瑟没有睁眼睛,轻声地问。
“清了。”
“好。”苏锦瑟应着,转了个身,把脸全部对着窗外,阳光撒在脸上,到处都是亮堂堂的。
苏锦瑟一向是个很坚强的人,日子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负面的想法。
从她得知她错怪了乔生之后,再加上后来和乔熠的林林总总以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她忽然觉得生无可恋。
最重要的是,她和乔熠这样斗来斗去太累了。
她不是乔熠的对手。
现在,她也没想过要赢他。
她就像是一只小蚂蚁被乔熠捏在手指间,但是他又不弄死她。
折磨一番放回去,过一会再捉回来折磨。
回到乔家,她把自己关进房间就认认真真地写遗书。
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写了好几个开头都像是在写检查,撕了写写了撕,小菊进来叫她下去吃饭,苏锦瑟头也不回。
“不饿。”
她转念又一想,马上就要死了,怎么也要做个饱死鬼。
“把饭菜帮我拿上来吧,多拿点。”
小菊扁扁嘴,转身出去了。
苏锦瑟给弟弟写了封信,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就写了一些不要难过,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之类的。
她不敢写给妈妈,至少现在乔熠还不知道苏妈的存在,所以她妈妈还是安全的。
最后,她写给乔熠,咬着笔头琢磨半天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想了好半天,写了几个字。
乔熠:我死了。
他和她长达几个月的互相折磨,到头来居然只有这么几个字。
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遗书写完了,她压在枕头底下,然后把饭菜全都吃掉,撑的不行,胃都要鼓出来了。
她找出一件自己最好的衣服,鱼白色的连衣裙,下摆还有点花边,挺梦幻的。
她穿上,洗了头,化了淡妆,在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
她把剪刀打开,摸了摸刀刃,锋利的很。
她躺在床上握着剪刀回忆乔生死的时候是怎样的。
这么久以来她都努力不让自己回想,今天却得仔仔细细地一个细节都不漏地回忆。
他的脖子中了一刀,然后是胸口,然后是肚子,反正蛮多刀的。
这个技术含量有点大,苏锦瑟琢磨先扎胸口还是扎脖子,如果扎了脖子可能就没办法扎胸口了。
乔熠要求的是死法必须跟乔生一模一样。
要不然,先扎胸口?
自杀这种东西不能细想,决定了就立刻去做,东想西想的就下不了手了。
苏锦瑟舔了舔嘴唇,看着亮晶晶的水晶灯,高举起剪刀用力向胸口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