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让莫晖再送一杯茶来，这一次杨黛儿没喝。
“我知道你也晓得檀烨有败血病的事。”杨黛儿说：“他的病情在恶化。”
怪不得，这几次总觉得他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而且他总提起生死，虽然语气是淡淡的。
“这种病，不是不会死人的？”
“感冒严重了都会死人。”杨黛儿垂下眼皮：“最近他的状态很不好。”
苏锦瑟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百度了一下败血症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细菌在血液里横行，严重的时候会死人的。
“檀烨这个病是胎里带的，最年轻身体最好的时候都没有治愈，现在治愈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少，最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你蛮了解他的，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奉命相亲，逢场作戏。”
“我早就认识他了，”杨黛儿说：“我和他是大学同学。”
“没听他提起过。”
“他肯定记得，只是懒的跟我说。”她低着头，发丝都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尖尖的鼻尖。
原来，杨黛儿这么喜欢他。
“你能给檀烨生孩子吗？”杨黛儿忽然抬起头问她。
“呃。”苏锦瑟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家就他一个男丁，檀烨很喜欢孩子，但因为他的身体所以他可能没打算要孩子。”
“所以，你打算给檀烨生孩子？”
“最好是你生，他喜欢你不是吗？”杨黛儿抬起头，两只手撑在桌面上，充满希翼地看着她：“你跟他生的成功率大些。”
苏锦瑟起身，向她探过身子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酒味：“你没喝酒啊，还是乱吃了药？”
“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杨黛儿笑了，笑的身体晃动，她两只手捂住了脸，身体还在颤动，苏锦瑟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但，杨黛儿对檀烨的爱，让她满动容的。
因为刚才那一刻，苏锦瑟从她眼睛里看得出来，她说的那些话是发自肺腑的，是真心的。
她真的想给檀烨生个孩子。
“如果你真喜欢他……”
“我表白过了，他拒绝。”杨黛儿打断了苏锦瑟的话：“他这个人你应该了解，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轴，他认定的人不会变。”
“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给他生孩子，我可以帮你。”
杨黛儿的眼睛亮了亮：“怎么帮我？”
“很简单，最原始的方法。”
“什么？”
“你这么单纯？”苏锦瑟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递给她看：“很容易买到，半个小时就能收到。”
杨黛儿的脸立刻就红了：“这个对檀烨有效？”
“只要是男人，都有效。”
杨黛儿看着手机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用力点了点头对苏锦瑟说：“帮我买。”
“好。”买这个很简单，她下了订单，付了加急费，半个小时不到就送进了办公室。
秘书和莫晖不知道苏锦瑟买了什么，一路开绿灯送了进来。
很小的一颗药丸，包在厚厚的锡箔纸中。
“我帮你约他出来，我支开他，你下药。”
杨黛儿拿着药的手在微微发抖，苏锦瑟歪着头看她：“怎样？”
“好。”她把药塞进包里：“明晚你帮我约他出来，去酒吧吧，那里灯光昏暗容易下手。”
“嗯。”苏锦瑟点点头：“没问题。”
她送杨黛儿出去，一直送到电梯口。
她笑着跟杨黛儿挥挥手：“明晚见。”
电梯门合上，电梯上方的数字跳动着，等它跳动到了负一层，苏锦瑟才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莫晖迎过来问：“苏总，杨黛儿找你什么事？”
“保密。”苏锦瑟笑着：“别问，秘密。”
苏锦瑟和杨黛儿能有什么秘密？
莫晖莫名地看着苏锦瑟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然后她就给檀烨打电话，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有几分有气无力。
“怎么，刚才才分开就又想我了？”
“明晚陪我喝酒。”苏锦瑟说。
“什么时候喝上酒了？”
“今晚我有应酬，明晚。”
“唔。”檀烨应下来：“到时候我来接你。”
苏锦瑟挂掉电话，手按在电话机上半天都没动。
其实，杨黛儿的话她只信三分。
她看得出来杨黛儿喜欢檀烨，但爱到肯为他生孩子，还是在没有名分檀烨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苏锦瑟觉得不可能。
但又觉得有趣，所以明晚她打算去看看。
第二天，檀烨下班后来接她。
刚刚六点，酒吧都没开，苏锦瑟带他去吃了砂锅粥。
檀烨居然没吃过这么市井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说：“居然是好吃的。”
苏锦瑟差点把粥从嘴里喷出来：“你以为呢？只有你们家御用的厨子做的饭才能吃？”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天上下不了凡？”
“你还想上天？尝尝这个。”苏锦瑟夹了一条腌缸豆给檀烨。
“这条像蛔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你不要说的这么恶心。”苏锦瑟用剪刀剪断给他：“这是豆角，没吃过豆角吗？”
“腌制的东西吃了会死。”
“又不是砒霜，不会马上就死。”苏锦瑟咬着长长的豆角，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你看上去不像那么惜命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死？”
“想多看你几眼。”他笑嘻嘻的，又不像煽情，总之什么伤感深情的话从檀烨的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
“有没有考虑凑合凑合给檀家传宗接代？”
“那你有没有考虑跟我凑合帮我家传宗接代？”
不论苏锦瑟说什么，他都能接的上。
谈判失败，苏锦瑟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差不多可以去酒吧了。
檀烨带苏锦瑟去的是他一个朋友开的酒吧，那个朋友还是演艺界的，拍过几部很卖座的爱情电影，妥妥的男一号，不过最近人设有点崩坏，就息了影全心致志地搞生意。
他的酒吧里女孩子居多，大厅和包厢都爆满，下饺子一样。
檀烨说：“每天晚上如此，他走下神坛很久了，但女粉丝们对他的热情还是居高不下，也不知道他的魅力到底在哪。”
“如果这里你多来几次，也不至于孤家寡人。”在嘈杂的音乐声中，苏锦瑟只能大声说。
“多来几次又怎样，这里又没有你。”
苏锦瑟卡住，檀烨说起情话来也头头是道。
她低头把所在的地址和桌号发给了杨黛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檀烨还没来得及喝，她就拖住了檀烨的胳膊：“走，先陪我去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