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骊往窗外看了一眼，说：“很大。”
“里面更大。”
“现在谁住在里面？”
“童宛宛，乔家唯一的血脉了。”苏锦瑟重新闭上眼睛：“顾先生，好好开车，别分心。”
顾雁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苏锦瑟闭着眼睛，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发梢弄痒了她的脸，她就伸出手把头发给按下去。
贾家也不远，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顾雁骊将车在贾家门口停下来，很绅士地给苏锦瑟开车门。
“里面有没有车接你？”他体贴地问：“贾家很大，穿过花园都有一段距离。”
“有，保安可以开电瓶观光车载我进去。”苏锦瑟刚说完，抬头看到了一辆车开过来，笑着说：“这次不用麻烦保安了。”
那辆车在苏锦瑟的身边停下来，苏妈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苏锦瑟。”
“妈，你回来了？事先怎么没跟我说？”
“忘了。”苏妈打了个哈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死我了，你车呢？”
“刘师傅开去保养了。”
“那上车。”苏妈困的眼睛都睁不开，顾雁骊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您好，伯母。”
苏妈掀开眼皮瞧了一眼，然后眼皮子就再没耷下来。
“这这这……”
苏妈干脆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顾雁骊的面前从上至下地打量他。
“苏锦瑟， 我不是见了鬼吧？”
“妈，他叫顾雁骊，不是乔熠。”
“哦。”苏妈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我就说嘛，乔熠哪有那么短命？”
“妈，他不是乔熠，他叫顾雁骊。”
“苏锦瑟，你白白难受了一年。”
“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他不是乔熠……”
“小子。”苏妈仰头看他：“来不来我家喝茶？”
“这么晚了不打扰了，我太太还一个人在家里。”
“你结婚了？”苏妈皱皱眉头：“你小子在搞什么鬼？”
“伯母，晚安。”顾雁骊跟她们点点头，坐进了他的车里。
苏妈和苏锦瑟站在冷风中对顾雁骊的车行注目礼，等到顾雁骊的车尾灯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苏妈还站的笔直。
“妈……”
“妈什么妈？”苏妈转过身，握住苏锦瑟的手：“怎么冰凉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乔熠没死。”
“他不是乔熠，至少现在不是。”
“什么意思？”苏妈拉着苏锦瑟坐进车里。
“我查过他，目前找不到他是乔熠的证据。”
“他在装神弄鬼？”苏妈又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顾雁骊的车早就开走了：“想让他露出马脚太简单了，你去结个婚就行了。”
“妈，你这是馊主意。”
“不管馊不馊，管用就行。”苏妈又打了个哈欠：“我困死了，睡醒了再说。”
苏妈回来了，若大的贾家大宅不再是苏锦瑟一个人了。
有时候，她觉得她和她妈的身份互换，她比较像空巢老人，苏妈整天在外面飞，她隔三差五地打给苏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苏锦瑟临睡前，莫晖给他打电话，汇报他查的跟童宛宛合作银河湾的财团负责人的情况。
莫晖说：“有点奇怪，那个叫做迈克李的美籍华人，今年三十二岁，家庭出身一般，父亲是海员，母亲就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他成长历程也没什么奇怪，大学毕业后就跟几个朋友开了投资公司，前几年业绩平平，大约也就在三四年前忽然发迹，迅速成长为华人财团中首屈一指的大财团。”
“是挺奇怪的。”苏锦瑟琢磨着：“你查过他背后有什么人在支持吗？”
“财团的背景错综复杂，迈克李的名下有众多的投资公司，还有和很多人合股的公司，我得慢慢查。”
“嗯，你查吧，查到什么就尽快告诉我。”
“好，苏总，你早点睡。”
“莫晖。”苏锦瑟喊住他：“问你件事。”
“您说。”
“你。。”苏锦瑟抬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有云彩正在慢慢挪动着，遮住了月亮的下半边，就像是多了道屏障，令那白色的月光都显得更加朦胧：“你觉得有鬼上身吗？”
“什么？”莫晖愣了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说完了苏锦瑟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哪有什么鬼上身，顾雁骊都说自己是胡说的：“不早了，睡了。”
“是因为顾雁骊吗？”莫晖说：“您还是觉得他是乔熠？”
“苏锦瑟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在床上，趴在窗台上继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看的时间上长了，她都出现了幻觉。
有一个圆圆的月影蒙在了原先的月亮上，这样看上去像两个月亮，但仔细看也只有一个。
苏锦瑟看得眼睛都痛了，上 床睡觉。
檀烨在医院里住了两天了，苏锦瑟中午下了班，提着一锅砂锅粥去看檀烨。
他躺在床上，公司高层站在床前汇报工作。
他半阖着眼睛，样子懒洋洋的，不太热心，见到苏锦瑟来了才算有点笑模样。
“我闻到了螃蟹的味道，你带了什么来？”
“黄油蟹粥。”苏锦瑟把砂锅放在床头柜上：“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开会。”
“没什么好开的，你们走吧！”檀烨朝他们挥挥手：“快走！”
高层们走了，苏锦瑟把他的床升高，小桌子放下来：“我也没吃，一起吃。”
“你带那种蛔虫一样的咸菜了吗？”
“你是说豆角？说的那么恶心吃的下去吗？”苏锦瑟盛了两碗，和檀烨一人一碗，还有咸蛋和醋泡花生之类的小菜。
“腌豆角没有，你要是想吃……”
“想吃。”他接过话头说。
“明天中午给你带过来。”
“你是说你晚上不来了？”
苏锦瑟笑了，把碗塞进檀烨的手里：“晚上有个应酬，如果早的话我再过来，不过我来多了杨小姐……”
“别拉郎配了。”檀烨丢了颗花生进嘴里：“我又不喜欢她，别害人了。”
说的倒也是，檀烨不爱她，到时候痛苦的是杨黛儿。
她吃着粥，留意到病房里很多花，她问：“花是杨小姐送来的？”
“嗯，你喜欢等会走的时候就带走吧！”
“你明知道我不会拿走，杨小姐送你的我怎么能拿走？你不喜欢她，但我不想多一个敌人。”她一抬头，却看见檀烨闭着眼睛捧着碗半躺在床上，脸色白的像床单一样。
她一惊，手中的碗就掉在了地上。
她颤着声音喊他的名字：“檀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