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查顾雁骊这个人嘛！为什么不能让我查？”
“还有人抢着干活的？”苏瑾瑟笑道。
但莫晖却没笑，苏瑾瑟收了笑容，把资料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便看清楚了那张两寸的免冠照片上的男人。
他留着寸头，耳朵上戴着一只耀眼的钻石耳钉。
除了装扮不同，他的长相，他的五官，甚至连他笑的时候唇角的涟漪都和乔熠一模一样的。
苏瑾瑟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嘶哑：“乔熠死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是檀烨，不过我跟你说我看到了一个人长得跟乔熠一模一样，你肯定会说乔熠已经在一年前就葬身大海喂鱼了，所以我去找了檀烨。”
“你是想在檀烨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你觉得乔熠真的没死？”
“就算死了我也要搞清楚，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莫晖注视着苏瑾瑟，看着她在微微不安颤动的睫毛。
他忽然明白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可能苏瑾瑟连一分钟一秒钟都没有相信过乔熠真的死了。
苏瑾瑟低下头继续翻看那些资料。
檀烨查的资料很全，从顾雁骊出生一直到上大学，工作，他所就任的职位，交过的女友，甚至身边出现的哪一些朋友，接触过的哪些人，都事无巨细地写在上面。
真的是连他身上哪个部位长了哪颗痦子都一清二楚。
总之资料上面显示和乔熠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车到了贾氏的门口，苏瑾瑟也把资料看的差不多了。
她把资料重新放进了文件袋里，抬起头撞上了莫晖的眼神。
“你的结论是什么？你查的这个人是不是乔熠？”
“我要见到人才知道。”苏瑾瑟说：“资料这种东西，再真的也可以作假。”
说白了，苏锦瑟只相信照片上的那张脸。
资料上没说顾安兮是顾雁骊什么人，按道理说顾安兮也姓顾，应该是顾家人才对，但资料里说顾雁骊是顾家的独子。
到了办公室，她打给童宛宛要顾安兮的电话号码，昨晚她喝醉了，忘了问她要。
童宛宛很戒备：“你要她的联系方式做什么？还说不想抢我的生意？”
苏锦瑟懒得跟她说那么多：“你不给我，我照样有一百种方式得到。”
“锦瑟。”童宛宛口气顿时软下来了：“你干嘛跟我过不去…”
“我有东西落在她那里了，你放心，我不抢你生意。”
童宛宛半信半疑的，后来还是把号码给了苏锦瑟。
她打给顾安兮，匆忙地都没想到说辞，但顾安兮没接，等到快下班的时候，顾安兮才回了个电话给苏锦瑟。
她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在医院里。”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酒店的被褥用消毒水消毒过，我有点过敏。”
“严重吗？”苏锦瑟立刻问。
“不算太严重，不过今晚再住可能就更严重了，我让司机帮我去买床单。”
“不如。”苏锦瑟心中一动，开口：“如果不嫌弃的话，住我家吧，比酒店要安全些。”
“会不会太打扰？”
“不会，我家目前就我一个人。”
就这样，顾安兮住进了苏锦瑟的家。
她真的过敏了，脖子那里有大片的红色疹子。
她半开玩笑地对苏锦瑟说：“等会我跟我未婚夫打电话，你得帮我证明我这真的是疹子。”
苏锦瑟看着她笑：“一定。”
刚好这时顾安兮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接通了视频电话，声音软软的：“嗯，雁骊。”
苏锦瑟就坐在顾安兮的身边，她没抬头，只听见一个男声从手机里发出：“安兮，你那里是几点？”
“下午六点，干嘛总是问我时间？”
“我在计算，我想了你一共几个小时？”
“那算出来了吗？”
“没有。”
顾安兮笑的前仰后合，苏锦瑟在一边仔细听，家里安静，顾雁骊的声音非常清晰，但她分辨不出他的声音和乔熠是不是一样。
“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过敏了，对了，有证人。”
猝不及防的，顾安兮就把手机挪到了苏锦瑟的面前。
苏锦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几乎是有点呆若木鸡地看到了视频中的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系着深色的领带，看背景应该是在办公室。
他穿什么在哪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视频中的男人有着和乔熠一模一样的脸。
不知道有什么在苏锦瑟的胸膛里炸开，炸的她手脚都发麻，整张脸都是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顾雁骊跟她打招呼：“嗨，我叫顾雁骊。”
苏锦瑟的魂魄在半空中游荡，顾安兮推了推她，她的魂魄才尚且飞回来。
“嗨。”她抬起手跟视频里的人打招呼：“我，叫苏锦瑟。”
她不由自主地结巴了，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几乎看不清视频里的那个正在跟她微笑的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唇角的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一切都那么熟悉，他的笑容，他的眼睛，甚至连他的声音，苏瑾瑟都觉得简直和乔熠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手指在发抖，她的血液在她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中奔流。
恍惚间她连一句对话都没有跟对方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苏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在神游？”顾安兮歪着头看着苏锦瑟笑着问。
“觉得顾先生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哦，他长了一张大众脸。”顾安兮笑道。
如果这种脸是大众脸的话，那大众很幸福。
“你刚才说他是你未婚夫？”
“是。”
“可是你们都姓顾。”
“是啊，我姓顾，但我可不是他的妹妹，我是顾家从小收养的童养媳。”顾安兮靠在沙发里托着腮苏瑾瑟说：“我是越南人，顾家的祖籍也是，我们那边有收养童养媳的传统，我爸妈把我卖给他们了！”
顾安兮轻描淡写的，怪不得苏瑾瑟见她第一眼觉得她的确不像百分之百的中国人。
她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那这么说来，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