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云胥出来,过了好一会儿萧瑞锦才召太监女婢进去,也不知卫国公说了什么,鲁道渠看他似是心神不宁,提议不若去御花园散散心。
萧瑞锦此时激动万分,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赏花,天知道他刚刚已经忍不住来回走了好几遍了。
兄长已经来了!
虽然卫国公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上京近来兴起的“歪风邪气”,但上辈子,这是可是兄长揭发的,他当时觉得兄长手伸得太长,没把他放在眼里,还在寝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话又说回来,原来兄长也有这么莽撞的时候啊,现在这情况是因为他而发生了改变?萧瑞锦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勾起温柔的角度,笑容宠溺且甜蜜。
好久不见,我的兄长,我的哥哥……
秦诺可不知道他的头号脑残粉弟弟有多想他,他正打着哈欠待在书房里看书,他爱看野志话本,但不是只看这些,将军府的藏书有许多是别处找不到的,他想着兴许以后用的到,找了本史书一页页翻看。
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大早就醒了,这会儿才觉着困,史书枯燥无味,看了十几页,头一点一点地就开始泛迷糊。
影一也拿本书在看,只是没看到心里去,时刻注意着秦诺,唯恐他的动作太大,会磕到头,忍不住放下书,靠近了用手护着秦诺的额头,秦诺两只眼开了又阖,趴桌子上枕着影一的手沉沉睡去。
影一轻轻地把手抽出来,打算抱他去厢房睡,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一瞬,转身出了书房,不多时拿着个深棕色兽毛做的毯子回来,小心翼翼把秦诺抱起,自己坐椅子上,让秦诺在他怀里睡,又盖上毯子。
影一正是二十来岁火力旺盛的时候,秦诺头紧靠影一的胸膛,甚至觉得有点热,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把毯子扒开一点,胡乱动了动,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了。
影一本来只想抱着他就好,秦诺这一动,免不了蹭到尴尬的地方,这一下,各种意义上火力都很旺盛的影一几乎僵在了那儿,如玉的脸上腾起薄粉,手足无措起来。
秦诺睡得不安稳,他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鼻尖嗅到的气息很熟悉,很令人安心。
等醒过来,秦诺才发现那柔软的东西是个毯子,被他盖身上一半,垫身下一半,整个人都窝在影一怀里,影一醒着,貌似刚才正在看书。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秦诺猜想睡得时间肯定不短,肚子里有点空,心里估摸着大概到晌午的饭点了,赶紧从影一身上下来,被他压这么久,估计影一半边身子都得麻。
“没事吧?腿麻吗?”秦诺关切地问。
影一点头,隔着毯子自己给自己揉腿,秦诺要帮他,他不许,秦诺无事可做,想出去要两份饭菜,刚打开门,就有下仆拎着食盒走来,秦诺打开看看,一人的量,除了早膳夹得多的那几样,还有点儿不喜欢的蔬菜,明摆着不许他挑食。
秦诺无语,问问“姨夫”去了哪儿,那下仆说是进宫去了,秦诺想到给舅舅惹了麻烦,再想想自己的打算,有点过意不去。
跟影一把饭菜分掉,秦诺无聊起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下仆把食盒收走,秦诺问了问自己住哪儿,听下仆说他住前院厢房,秦诺回过头告诉影一,要是下回他再睡着,把他送厢房去就行,毕竟他一大男人,挺沉的,还开玩笑说:“又不是香白软乎的美娇娘。”
影一等欲望消退才敢把毯子拿下来,听到秦诺这样说,心思忽的跑去了别处,黯然地想着:这次归京,司老将军许会为阿诺找个妻子,曾经阿诺不愿意,但如今会同意吗?
秦诺没有读心术,影一又常常只那一个表情,自然无从得知影一的想法,知道了估计又会慌乱了,他思考的是另一件事,国试前就打算问,被临清是断袖且喜欢他这件事惊到而忘记问了的事。
自家美若天仙的上京第一美人儿萧昕澈怎么变成了个胖子?他跟丞相家的苏三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影一知道秦诺很在意那些后辈,平时也多几分关注,现在秦诺问起,他立刻就能说出不少。
这平阳世子跟苏三公子的事儿,上京也算传开了,知道的人不少,影一有心试试秦诺的想法,说得分外仔细。
这事要从去年仲夏,秦诺的侄儿、景阳王世子的加冠礼上说起,那已故且后来追封为景阳王的大皇子是他的父亲,他是景阳王萧瑞濯的嫡长子,生于仲夏,正是燥热的光景,蝉拉长音调不厌其烦地聒噪着,吵得人心焦,萧昕澈在行加冠礼时闹起了幺蛾子。
这加冠礼与秦诺记忆里古华国的加冠礼步骤相似,不过,百昭国大多直接寻求德高望重的长者为主宾,而古华国则需先占卜,最大的不同,便是加冠礼最后冠者要写几句“玉言”赠予主宾,有誓约自勉之意,景阳王世子的加冠礼自然也是大同小异,一直稳稳当当无甚差池,却在最后一刻出了变故。
这变故应在赞者身上,景阳王世子另赠予了赞者一份玉言,赞者即赞冠者,是协助主宾为冠者加冠的人,按理说不该得那玉言,偏偏是世子要送,纵是不合规矩,纵是再无奈,也只能收下。
要问这赞者是谁,正是秦诺那天见到的苏三公子苏池桦。
上京谁人不知景阳王世子与丞相家的三公子自幼关系好,在景阳王世子还不是世子时,还是太子的大皇子令丞相家的二公子苏池桢做他的伴读,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苏池桢,却偏爱苏池桢一母同胞的弟弟,那只是偶然见过几面的苏池桦,还闹着非要把伴读换成苏池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