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昙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啊,我为何要生气?”
叶景榭顿时放下心来,他这个妻子还是蛮善解人意的嘛。
“你还没解释这荷包是哪来的?”谭昙挑眉问他。
直觉告诉叶景榭这是一道送命题,可他不知道啊,他哪儿知道?
叶景榭给了个折中的回答,“不甚清楚,想是你的我才会不记得。”
这诚然是个好回答,谭昙道:“既如此,这荷包我带回去看看,你不介意吧?”
“随你。”
谭昙将食盒收拾好带了出去。
叶景榭不知怎的就不想她这么快离开,但又怕说了挽留就跌了面子,他今日在谭二面前丢的颜面还少吗?
哼!
大不了晚上再去找她,他是她的夫君,她还能不让他进不成?
现在也该安排一下穆田田的去处了。
碧禾才从后厨出来,端着一碗燕窝正要往易安居去,穿过长廊,便看见一白衣女子在前面鬼鬼祟祟,被她看见,又突然变了态度,热络的朝她招招手,“碧禾姐姐,能否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碧禾以为她是哪个院里的丫鬟,想要巴结她,早已见怪不怪,往常她还愿意炫耀一番,可如今她忙着送燕窝呢,哪有空搭理她。
正要目不斜视的从她旁边走过,衣袖骤然被拉住,回头看到一张讨好的脸,这才认出她是世子带回来的那个农女。
穆田田被人无视心里忿忿,但现下她有求于人,只能谄媚的笑了笑,“碧禾姐姐,我想问你一些事情……”说着,塞了一块银锞子过去。
碧禾眼神游离不定,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才道:“你有什么赶紧问,我还要去夫人院里送燕窝呢。”
“是是是,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我想问一下,那位世子妃是什么来历?”
碧禾猜到她的小心思,也不拆穿,“世子妃是丞相之女,乃是二小姐。”
她也不点明是庶出还是嫡出,穆田田不免就想的多了。
有权有势的人家向来重视嫡庶之分,世子妃是丞相之女,身份这般贵重,她哪怕再痴心妄想也知道自己和人家是天壤之别。
可如果那位世子妃是庶出呢?
没有那个大家族会宠妾灭妻吧?
那么世子妃在家里也定然不受宠,她不是有了可乘之机?
穆田田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那位世子妃是嫡出还是庶出?”
碧禾道:“正经的人家泰半是嫡女为长,庶女为幼,世子妃是二小姐,这我也不太好议论此事。跟你说了这么久,夫人该怪我了,我就先走了。”
穆田田脸上带了笑,“多谢碧禾姐姐,你慢走。”
世子妃真是庶出,看来是天助她也。
穆田田脸上的笑还没褪下,就有人来传话,说叶世子要见她。
穆田田更加喜不自胜了,特地去换了一套漂亮的衣裳,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粉,满意之后才妖娆多姿的进了叶景榭的长安院。
“叶公子,您找田田是有什么事吗?”
这矫揉造作的语气,令办完事回来的叶武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叶景榭面不改色的避开她,抬手把锦袋拿出来,“这是你的东西?”
穆田田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就语气坚定的道:“是呀,这是我祖上的传家之宝,公子您不记得了,当时您受了重伤,就是我用它救得您呢!”
叶景榭淡淡的开口:“这锦袋看上去不旧,你祖上传到如今还未有一丝痕迹?”
“不,这锦袋是我绣的,里面的药原先是装在一个铁盒里面的。”穆田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叶景榭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吩咐叶武道:“去拿针线来,让穆姑娘绣一方帕子来,正好本世子缺一块汗巾,就劳烦穆姑娘了。”
“我……我……”穆田田还没来得及阻止,叶武就照办了。
不多时,叶武拎着针线盒过来,叶景榭随口便问:“这是哪里拿来的?”
叶武道:“是世子妃身边的夭儿姑娘送来的。”
谭昙不是蠢的,猜到穆田田十之八九冒领了救命之恩,叶景榭势必要拷问一番的,因此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针线让夭儿送过来。
叶景榭心底涌现一种名为喜悦的感觉,表面上还是冷淡自矜的,“她怎的知道本世子会用到这个?”
“回世子,夭儿姑娘说世子只要不傻一定会用最简单省事的法子。属下猜测,这不是夭儿姑娘的话,是世子妃的原话更有可能。”叶武再一次展现了他耿直的一面。
夭儿就知道吃吃喝喝,哪里能想到那么多。
他怎么尽养些没脑子的下属?
叶景榭面无表情,神情却冷了几分。
穆田田还以为他是发怒了,忙道:“公子,您不要生气,昨夜您带了我来,世子妃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这针线是世子妃的,田田一介草民哪里敢用,回去我再为您绣一条汗巾。”
开玩笑,她那对养父养母恨不得将她身上有钱的物什搜刮的一干二净,哪里会有钱让她学刺绣?
缝缝补补还行,真让她来岂不是露馅了?
回头私下找个绣娘绣一条,不就好了?
穆田田根本不知道刺绣的章法每个人纹路都是不一样的,而且谭昙的当属精品,并非随随便便找个绣娘绣好了就能了事的。
叶景榭也不欲让她糟蹋了谭二的针线,她的针线只能用在他身上!
叶景榭还想着日后他的衣服,鞋子,腰带,抹额,护膝……如果可以的话,亵裤也让她亲手绣……
要是谭昙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骂他,好个无耻之徒!
“叶武,重新去找一套针线来。”叶景榭将谭昙那套放在一旁,吩咐道。
叶武去的快来的也快,在叶景榭示意下很快就到了穆田田手里。
这下穆田田没有推拒的理由了。
你说你不配用世子妃的东西,现在给你换了一个普通的针线盒,你总不能还说自己不配用吧?
穆田田心慌意乱,想把东西扔了都不行,在叶景榭摄人心魄的注视下,颤巍巍的拿起了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