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昙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是的。”
想起出琰王府时叶景榭的神色,谭昙有些愧疚。
他历经千辛万苦剿灭山匪,一回家她却没好好关心过他一句。
若非兄长骗她,她又怎会抛下他回娘家?
先不论他是怎么对自己的,总归也是因为失忆,况且他失忆之后其实并没对她有多差,而这失忆也是因为她。
想起这个,谭昙就有些汗颜。
都怪她医术不精,误人子弟误到自己头上了。
“真是有了丈夫就忘了爹娘!”谭华冷哼,“没良心的!”
谭昙声音幽幽想起,“大姐为了裴大人可是放了我好多次鸽子呢。”
若她这叫有了丈夫就没了爹娘,谭华这还没嫁出去算什么呢?
后面这半段话谭昙没说出来,但谭华却从她的微笑里看了出来,顿时心虚的呵呵道:“你回去便回去吧,想来叶世子刚回来,也要跟你叙叙情,把你留在这着实不厚道。”
“爹娘哪儿?”
谭华咬牙微笑道:“爹娘哪儿我来说,昙昙你就放心回、去、吧。”
后面三个字稍稍停顿加重了语气,可见谭华是有多么不爽了。
昙昙小的时候都是她管着的,那时候多可爱多听话啊,自从及笄后就变成自己被她管的死死的了,谭华想想就觉得郁闷至极。
谭昙含笑跟她辞了别,趁着浓重的夜色回了王府。
夜色漆黑如墨,谢芳苑也早已熄了烛火,几个小丫鬟估计以为她在娘家留宿,早早便歇了。
谭昙提着灯笼行走,偶尔踩到几截枯树枝,在寂静之下发出折断的声响。
谭昙有些后悔不听兄长和大姐的话了,这实在太晚了。
不敢过多停留,谭昙三步并作两步踏进谢芳苑。
刚迈进屋子,屋内的灯光瞬间大亮,本就有几分恐惧的谭昙顿时吓得不敢往前。
她借着大声壮胆:“谁啊!”
只见屏风后面一道笔直的阴影缓缓靠近,谭昙眼前的光亮瞬间被挡了去。
叶景榭闲庭信步般走到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见是他,谭昙说不清道不明的松了一口气,旋即淡淡的疑惑浮上来:“你怎么在这儿?”
谭昙疑惑的看着他纹丝不乱的衣服,心道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她房间来也不就寝,又不点灯,难道他打算在这里干坐一晚上不成?
叶景榭没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谭昙和谭清远一同离开,心里就难受起来。
明明确信谭昙不会抛下他离开,可却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万一她厌烦他了呢?或者厌烦这王府了呢?
有时候这里冷清地他自己都厌烦,他是没办法脱身,而她,有一个温馨和美的家庭,保不齐就会想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叶景榭只要想想,就觉得不能够接受。
他就坐在谢芳苑她的房间想,坐在屏风那端的桌子边想。
然后她就来了。
提着一盏不那么明亮的花灯踏入,瞬间照亮他灰暗的前路,直照进他心里。
他不回答,谭昙尴尬的给自己找台阶,“你今晚是想在这里休息啊?要不,我去隔壁睡?”
她以为叶景榭还是那个失忆的叶景榭,这样一提,死要面子又傲娇的某人肯定会答应,迫不及待赶着她出去。
可显然她想错了,叶景榭干脆拦腰抱起她,淡淡的道:“一起睡。”
然后就淡定如风的抱着她走向床榻,放下她后自己脱了外衣躺了上去。
“闭眼。”一句命令般的话音落下,之后再无动作。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撩得脸红耳赤的谭昙:“……。”
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好吧,原来都是她多想了。
谭昙前世嫁过人,对于夫妻之事也算了解一二,可看着叶景榭这样,又想象不出这人那种的样子。
对于这种的情景,释然之后倒觉得有几分理所当然了。
谪仙就是谪仙,落入凡尘什么的还是不适合嘛。
殊不知她这么想的时候,叶景榭的耳后已然绯红一片,刚才的淡定如风都是装出来的。
两人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谭昙几乎都快睡着了,叶景榭的手突然摸了过来。
“睡过来点。”
谭昙迷糊的靠了过去。
“再过来点。”
“哎呀,我好困……”谭昙嘟囔的又靠近了几分。
叶景榭翻身撑在她上面,谭昙身上的衣裙已经半解未解了,“阿昙,我可不可以……”
“可以……”谭昙此刻只想睡觉,自己说什么完全没意识。
叶景榭的眼眸却因她的话为之一亮,心中窃喜而又隐隐期待的俯下身去。
下面突然一凉,紧接着一个不知名物体冲进来,谭昙猛然惊醒,睁眼看见压在身上的汗涔涔的叶景榭,意识到他这是在干什么,赶紧道:“你……出去……”
如今已经容不得叶景榭退出了,他加快了进度,顶的谭昙的话支离破碎。
一刻钟后,谭昙气喘吁吁道:“停下……”
叶景榭置之不理,咬着她的耳垂委屈道:“以后你回娘家也要把我带上。”
谭昙尚有一丝清明,发丝被汗浸湿了一片,语不成调,“带你去……去干什么啊……”
叶景榭不语,一个用力便堵住了她所有话音。
一个时辰后,谭昙哭着求饶,“我带,带你行了吧?”
一夜荒唐。
天光大亮,几个婢女敲门请示,叶景榭把人都遣了下去。
撑着手臂躺在床上,眼中熠熠生辉的看着谭昙的睡颜。
这会儿他倒觉得失忆也不失为好事了,至少让他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可以遵从本心。
叶景榭如是想着,心底的愉悦直冲肺腑,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看着谭昙的目光,亦是情意绵绵。
谭昙这一觉睡得很久,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无奈何,是她的错觉,错觉以为叶景榭这样的如匪君子是不明白何为鱼水之欢的。
谁曾想,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昨夜硬是折腾了半夜,还逼着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都承受不住哭着求饶才肯放过她。
这那里是什么清冷谪仙,分明是如狼似虎!
谭昙莫名想哭。她快要被自己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