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昙抱着被子默默悲伤了一会儿,然后就起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叶景榭早就不见踪影,只顾着悔恨的谭昙也没留意到这些。
等她系好衣带,才发现这一件事实,不由得暗恼,昨晚对她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他挺痛快的,结果第二日就没了人影,敢做不敢当的狗男人!
正当谭昙怨气满满碎碎念个不停地当头,叶景榭端着舆盆稳稳地走了进来。
“阿昙,洗漱吧。”
谭昙先前骂的有多畅快,现下沉默的有多迅速。
她默默地洗漱完,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正要梳发就被人夺了去。
“我来。”
叶景榭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执着木梳,灵活的穿插在她及腰青丝间。
这般温情的氛围,叶景榭喉结滚了滚,缓缓道:“阿昙,我都想起来了,昨夜也并非一时冲动……”
谭昙手上动作一顿,“……那是什么?”
“因我对你思慕已久。”
因为思慕,他即便是在失忆也依旧不愿意伤害;因为思慕,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于他而言都是蛊惑人心毒药。
这也可以解释,他昨夜为何会心绪涌动,情不自禁。
谭昙听得心弦微动,仿佛被谁轻轻拂过一样。
只是她刚被感动地想说些什么,头皮一阵刺痛,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抱歉,不小心拔掉你几根青丝。”
谭昙目露狐疑,她刚刚没看错吧?她明明觉得自己头发不止被拔掉一根的。
叶景榭偷偷把几根青丝藏于袖中,清冷的眸子里含了几丝笑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有了这几缕青丝,叶景榭仿佛有了几分底气,淡淡道:“昨夜之事……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夫妻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日,阿昙,你不会怪我的对否?”
谭昙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原谅他啊。
她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嗯。”心里却在默默想着以后那种事还是少有吧。
叶景榭一贯有耐心,梳理着长长的青丝也不见分毫烦躁,除开之前拔掉那几根发丝,后面温柔的不可思议,谭昙竟是有几分享受了。
梳理好一切,两人携手去见了琰王。
琰王一脸肃容,见到他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回来了。”
叶景榭亦是冷漠的颔首,只有对上谭昙的时候眼底才会沁出温柔的神色。
当然,叶景榭正式被授封都尉,王府其他兄弟姐妹免不了一番祝贺,连带着谭昙都受到不少追捧。
谭昙还是不太习惯被人如此巴结,心中不耐,面上不显,笑得依旧温和。
祝氏看着那些庶子庶女这般谄媚,心里气的直咬牙,这些个贱胚子,就知道见风使舵!
当得太久的夫人,祝氏全然忘记了自己不过是王府的贵妾。
叶景榭扭头看她一眼,眸光闪烁一下,继而把围过来的几个弟妹遣退,揖首道:“不打扰二老了,告辞。”
说完不待琰王发话,牵起谭昙的手便出门去。
他如此无礼,祝氏逮着机会上眼药,“王爷,您看世子,实在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琰王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在某些方面跟叶景榭有如出一辙的脾气,闻言只是道:“该传膳了。”
祝氏憋屈的着人去办。
叶景榭跟琰王之间父子情淡薄的已经到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说话就不开口的地步,谭昙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
叶景榭似有所感,停下来疑惑的看她,“怎么了?”
谭昙不知该从何说起,斟酌道:“……你和王爷关心不大好?”
“嗯。”叶景榭没有否认。
自从他把他赶出王府那一刻起,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破裂了,如今仅剩下一层薄薄的表面维系着而已。
前世如此,今世亦不会有什么不同。
有些话虽然没有说的太清楚,但谭昙也大概猜到了,托她前世差点嫁给他的福,谭昙对他不可避免多了几分了解,前世他跟琰王之前的关系在她死前一直未能有所缓和,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也不问,等着他来说。
谭昙乖巧的噤声,压下腹中的疑问,握着他的手却紧了几分,给他无声的鼓励。
好景不长,两人还没到谢芳苑,穿的跟个小葱模样的穆田田就怨愤的冲了过来。
她先是温柔小意的朝叶景榭福了福身,道:“世子您可算回来了,田田有几句话想跟您讲,不知世子有没有……”
“无。”
穆田田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景榭不留情面的截断,顿时脸色涨红得像猪肝,愤怒的朝谭昙望去。
眼里的熊熊怒火好似在说,都是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蛊惑了世子!
谭昙其实有时候挺无语的,她明明好端端的站在一边,总有些乱七八糟的锅从天上掉下来砸她头上。
她还没怪穆田田不知羞耻*她夫君呢,她倒先怪起了她!
叶景榭似乎很不喜,剑眉拧了拧,“这位孙夫人,王府不欢迎你。”
孙,是屠户的姓氏。
穆田田脸上的愤怒瞬间散去,化成满腔委屈,“叶世子,您可知她是如何设计坑害我的?”
谭昙抱胸看着她,听到这话也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叶景榭。
叶景榭眉心一跳,每次她这种神色都有人遭殃,当下也不在乎什么风度不风度了,直接遣了叶武来,“把孙夫人请出去,我王府不欢迎陌生人,日后莫要再放进来,否则后果自负。”
后来消息传到前院去,门房小厮暗抖了抖,心里呼冤,这明明是世子妃要求放进去的啊!!
穆田田铁青着一张脸离去了。
叶景榭遂又腆着脸凑到谭昙面前来,“阿昙,之前是我不对,你若想责怪,为夫绝无怨言。”
夭儿从西院过来,神经大条的她闻言都抖了抖肩。
耙耳朵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在叶世子面上看到?
夭儿顿时满足了。
她回去又可以跟大块头好好唠嗑一番啦!
腹诽间,那边谭昙就道:“这倒不必了,你做的我很满意啊。”
谭昙就差没把手拍上他胳膊吆喝道,有前途,好好干了。
叶景榭眉目顿时回暖,有了几分春意。
既然做的好了,自然也该有些奖励的。
“什么奖励?”谭昙蒙逼的问。
叶景榭鲜少的勾了勾唇。
当天晚上,谭昙就知道了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