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热闹啊!”
“让开!我家小姐可是萱宁县主,你们这群刁民还不滚开?”
这时,邓萱带着婢女自人群中走过来。
邓萱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谭小姐这可真是热闹啊!”
谭昙眸色不明礼仪一点挑不出错处。
与谭华谭母一同屈膝说道:“见过萱宁县主。”
梁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亦作揖:“晚生见过萱宁县主。”
“起来吧。”邓萱得意的笑。
见众人起身后,她又看向梁序,道:“你就是梁序梁探花?”
“正是。”
邓萱勾唇:“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谭小姐,你有福了。”
谭昙早已冷静下来,她深知自己不能被梁序扰乱了心神。
听到邓萱这么说她反倒微笑回答:“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母前几日就一口回绝了梁公子,县主所言小女倒是不怎么明白了。”
“你!”一拳打在棉花上,邓萱憋闷极了,但想到后续会发生的事情,她又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谭昙颜面扫地的样子,势必会很有意思吧?
留意到邓萱不同寻常的笑,谭昙心下有了几分计较。
就在此时梁序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展开道:“昙儿,这是采霜节那夜你送我的定情信物,花前月下我们约好了待我考取功名便来娶你为妻,现在我来赴约了。”
那是一方粉色的锦帕,谭昙瞧着十分眼熟。
谭华反驳道:“呸!就凭一方帕子你就想空口白牙赖上我家昙昙?谁知道是不是那个青楼女子身上骗来的!”
这不是说他嫖妓么?梁序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大半,“话不能这么说,这帕子上还有令妹的昙字,怎可作假?”
邓萱一把抢过去,然后嚷道:“哎呦!真的是谭姑娘的闺字,大伙儿过来看看呐!”
说着把锦帕往人群中一扔,用手帕掩唇轻笑:“谭姑娘人前单纯善良,人后居然与人私相授受。如今想要爬上叶世子的床,竟连昔日旧爱都可以一脚踹开,好手段!”
百姓你传给我我传给你,很快就传了个遍,摇头叹惋:“上面的确有一个昙字,县主说的看来是真的,这谭家二小姐真是丢尽了谭大人的脸!想谭大人那般正直廉明的好官,竟然会有一个如此不要脸的女儿,唉唉唉…”
闺阁女子常以闺字绣在贴身帕子上,轻易不会送人,若是送了男子无异于不守女德,私相授受。这也是邓萱为何如此笃定谭昙和梁序有私情。
谭母气得嘴唇发抖想要把他们打出去,谭昙拉紧她轻轻地摇头。
邓萱可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但是想要她乖乖受人摆布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谭昙握紧双手,抬头时目光清明:“那帕子我已经丢了一个月了,小女也不明白缘何会出现在梁公子手里,仅凭公子一番话就说小女与他私相授受未免言过其实,草率了些吧?”
邓萱才不管那么多呢,她鄙夷地道:“谭小姐敢做却不敢当,莫要说这帕子是真的丢了,还是假的丢了。为何不出现在旁人手中,偏偏出现在与你一年前就相识的梁公子手中呢?”
一年前就相识?百姓这下子可炸开了,得到满意的结果的邓萱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正是一年前谭小姐落水,梁公子途经救了她。那时候谭小姐不过十三岁吧?就知道如何勾引男人了,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谭华终于认出那方粉色的锦帕了,正是谭昙落在她屋子里的那方帕子,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嘲讽刺耳的声音,几乎都是责怪谭昙不知检点,小小年纪便会魅惑男子,贪慕荣华富贵把人抛之脑后。
邓萱还在继续道:“数月前谭小姐受邀去了荣国公府举办的荷花宴,没想到就攀上了叶世子,如今,肯定是不愿嫁给梁公子一个小小的探花了。”
她的婢女为讨邓萱欢心,跟着道:“也不知这谭小姐还是不是清白的身子了,除了县主配得上叶世子,其他人呀,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县主放心,叶世子定然瞧不上她。”
谭华忍着想要撕了这两人的冲动,不管不顾地大声说:“都给我闭嘴!这帕子是昙昙赠与我的,也是我送给梁公子的!”
场面陡然一滞,谭华索性破罐子破摔:“与梁公子私相授受的人是我,我怕你嫌弃我嫁过人,因此用了昙昙的名号,求了她一方帕子送你做定情信物,你要娶的人合该是我。我知道你怪我不跟你坦白生气才来求娶家妹,但我绝非有意,说来昙昙算是你的姨妹。梁公子与我才是两情相悦。”
“大姐,你别胡说!”谭昙着急。
谭母也呵斥她:“华儿,你不要胡闹!”
谭华歉意一笑:“对不起,娘,我让昙昙蒙冤受屈了。”
梁序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是已经错失辩解的良机了。
没能让谭昙身败名裂,邓萱气得呕血,她不信的追问:“谭大小姐,就算你想要帮令妹也不该胡说八道吧?”
谭华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转头对菜菜等人说:“我院子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这块帕子昙昙早前便赠给了我。”
顺天府。
奉裴文铮之命监视…呸呸呸…关注谭府的新来的小衙役急匆匆的往内院赶。
“大人不好了!”
“不好什么不好?你家大人我好着呢,会不会说话?”裴文铮炸毛。
谭华都三日未去茶馆了,他守株待兔守了三日,总会想是不是谭华厌弃他不想见到他了,所以连最爱去的茶馆都不去了?只要一这样想,他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于是近几日脾气都不大好。
小衙役忙改口:“大人好着呢,是谭府,谭府出事了…”
“你说什么?”裴文铮立即扔了手中的卷宗,看上去比衙役还有紧张万分。
听完小衙役传来的消息,裴文铮才发觉不对劲,三日前他听闻梁序求娶谭昙还以为只是无功而返,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的戏码罢了,没想到如今还牵扯到贴身绣帕。谭姑娘那般谨小慎微的稳重女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仔细捋一捋,他才意识到事情大发了。忙披了外衫亦脚步匆匆往谭府去。
到了谭府门口还未进去就听到熟悉的那人说:“梁公子与我才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