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不明白,你不是跟我们说过,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要树立敌人吗?可是你激怒了百里千川,不就是在给我们自己树立敌人吗?”
落花上前一步,好奇的问江伊颜。
她很不明白,就算她们不需要百里千川的帮助,那也没必要要像刚刚那样,把百里千川激怒吧?
这么做,不就是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吗?毕竟一开始,百里千川就说了,他想跟小姐合作,凭着小姐的能力,也未必不能和百里千川合作。
“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夜用晚膳的时候,我跟你们说把金暖阁的守卫放松一点吗?”江伊颜没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四个人面面相觑,今天晚上用晚膳的时候,小姐就跟她们说把金暖阁吗守卫放松一点,晚些时候会有朋友来找她。
可是现在她们也很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回答小姐这个理由,是不对的。
“百里千川离开启国的队伍,百里诀未必不知道。既然我们选择了百里诀,并且把不思归交出去,就相当于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盟友,如果我们左右变换,又或者是左右的摇摆不定,那么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之前她对于太后跟高言之的态度,正是选择中立谁也不偏帮。可是她跟朝中那些中立的大臣不一样,她跟白承年有关系,如果还要左右游移不定的话。
那么不只是白承年这边不会帮自己,太后那边也会因为自己少了白承年这个帮助,而尽可能的打压自己。
光是这一点,她就得同时迎接来自白承年和太后的双重夹击。但现在,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后,只要太后不把事情做到明面上来,白承年就可以借着他自己的身份挡回去。
而这,就是她选择了白承年这一边的好处。
同理,她对百里诀的态度也是如此。
“虽然说现在启国仍旧处于一种会随时易主的情况,可有不思归帮助的百里诀,却是比那些皇子还要多一份胜算的。”
江伊颜扬起笑,“等着吧,在为两国使臣举办的接风宴会上,不等我们开口,百里诀和南风尚就会主动的帮我们解决不少麻烦的。”
“是。”四个人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隐隐约约也能大概懂江伊颜的想法,小姐就是这样,能让聪明的人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做事,却又像是她也做了事,不让对方怀疑自己。
风花雪月四人退下后,江伊颜这才转身把门关上。吹灭蜡烛后,她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用力的按住自己疯狂跳动的胸口。
其实在刚刚百里千川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是害怕的,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身份才是最高的话语者。
自己就算有身份加持,又有大量的民心,可实际上百里千川作为一个皇子,他的身份是确确实实比自己高贵的,他要是真的想杀了他,再传出他皇子暴戾的话来,未必不能把他杀了自己的这件事给压下去。
第二天一早,白承年就从礼部回来洗漱,打算趁着时辰还早,自己能以一个好的面目去迎接他国的使臣。他可没忘记,世人都说天音的人长的极为好看,江伊颜那个没心没肺的,又说过她除了钱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美色了。
所以他一定不能被天音的太子给比下去了。
可是他回来的时候,江伊颜却不在府上。
“阿颜不在府上吗?”白承年换好衣服,转头就去找在院子里飞舞奔忙的落花。
“姑爷好。”落花行礼,“小姐一大早就带着风月和绛雪出门了,说是要到晚上接风宴的时候才回来。”
“出门?”白承年皱眉,“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阿颜的身份特殊,天音和启国这一次也来了不少的商人,她出门去做一些准备是应该的。”
说完,白承年就转身朝外走。但是他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骆阳茗站在不远处,一副想靠近自己,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心里想了想,他还是转头走了过去。
“相爷。”骆阳茗看到白承年来到跟前,手忙脚乱的行礼。
白承年心里一怔,从小到大跟骆阳茗一起长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曾几何时,一直追在自己身后喊承年哥的小姑娘,也开始规规矩矩的守礼,恭恭敬敬的对自己喊上一句相爷了?
“你……”
骆阳茗听到白承年这么说,整个人就更加慌乱了。“妾身又犯错了吗?前些日子,夫人说妾身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不能再直呼相爷的名字了,还说妾身若是想唤您,就得恭恭敬敬的唤上一声相爷。”
“你没犯错,也没必要如此惊慌。”白承年拍了拍骆阳茗的肩膀,“你我一起从小长大,你唤我承年哥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向其他人那样,你只需要按着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骆阳茗抬头看着白承年,一双眼泪汪汪的。看的白承年很是不好意思,就在白承年准备开口的时候,骆阳茗忽然冲上来,双手搂住了白承年的腰身。
“承年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你跟夫人的感情很好,可是我也很喜欢你啊,是真的很喜欢你的那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
白承年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不对,骆阳茗慌慌忙忙的松开手,后退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是妾身的错,妾身不应该在背地里说夫人的坏话的。只是夫人先前就吩咐过,说相爷您如今忙的脚不沾地,让妾身不要去打扰相爷您。”
“这阵子,我的确是很忙。阿颜她有心了,你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得出府了。”白承年点头,他这阵子,是忙了些,待会儿得准备点东西,给江伊颜送去消消她的气。
骆阳茗怔住了,“相爷?”
“怎么了吗?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话,就让人去济世间请个大夫,千万别撑着。”白承年奇怪的看着骆阳茗,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没……妾身没事,多谢相爷的关心。”骆阳茗摇头,僵笑着回答白承年。“看相爷这身,是打算出去吗?”
“是,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也得出门了。今日是天音和启国的使臣进宫的日子,虽然你是我的妾室,但你也是骆府的大小姐,你若是也想进宫参加接风宴,可以先回骆府,让骆夫人带你进宫。”
白承年飞快的说完,然后就转头带着梧桐跟棕榈离开了。他得尽快的离开内京城赶到驿馆,然后再把人接到城里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歇脚的驿馆住,这一来一回的,还得浪费不少的时间呢。
而且把人接进城之后,他寒暄结束又得跑进宫,跟着礼部的人一起盯着接风宴的事宜,这时间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的。
木槿冷着脸,抱着双手站在骆阳茗的面前,“骆姨娘,您要奴婢送您回骆府吗?”
骆阳茗暗自咬牙,这才笑着站起来。“不必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会回骆府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木槿静静的看着骆阳茗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这才嘲讽的笑了笑。
解语花又有什么用?对于少爷来说,解语花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会给少爷徒增烦恼。
想到这里,木槿就又想起了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是每一次决定出击之后就必定会准确踩中敌人痛点的江伊颜。别看她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清冷样子,她要真动起手来,最后受伤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收回资金的思绪,木槿站直了身子,这才出了府去做白承年安排给她的事情去了。
民泰酒楼的雅间里,江伊颜推开一半的窗,支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偶尔还会跟下边跟自己打招呼的百姓挥挥手,以示回应。
不愧是皇帝做背后主人开的酒楼,这地段和视野,那可都是极好的,若是换了一般的酒楼,也没这般的装修和地段。
“小姐,我们不是可以留在府里,等着晚上接风宴进宫后再看天音和启国的人吗?为什么我们还要专门来这里等着啊?”风月不解的倒了杯茶,走带江伊颜身边。
接过风月手里的茶,江伊颜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是因为,我想看看在面对内京城这么多百姓的时候,天音和启国的那几位主子,都是什么样子。”
对于百里诀和南风尚,她自然是熟悉的很,但是对于同行的那些皇子公主,她对那些人的了解都是来自其他人,可即使了解的再多,她觉得还是要自己亲自来看看比较好。
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听说这两国出使的队伍里,有不少行商的贵族世家又或者是排的上名号的商人,知己知彼,她不来看看,她心里不安。
与其等着那些人跑上丞相府找她,她还不如先看看情况呢。
“小姐,他们来了。”
绛雪说着,上前帮江伊颜把另一扇窗户给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