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有不少的人明里暗里的嘲讽江伊颜,就连江伊颜的婆家,白府也在说,江伊颜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不要再在外边招摇了,趁早把脸面收起来往里放一放,省的什么脸面都不留了。
对于这个事情,江伊颜的态度很豁达。
“我若是在现在让浮生好好的做生意,你们愿意吗?”
愿意吗?当然不愿意!浮生花了这么多的钱,半点没赚的平价卖粮,亏损的都是浮生自己担着的。如果浮生要好好的做生意,那浮生亏损的钱,不就都要让他们来承担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粮价就不可避免的提升。作为商业巨头的浮生都提价了,那么其他的粮商就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这时候他们就又站出来了,说江伊颜善事要做就要一直做,做到一半又不做了算几个意思?
“哦?那你让他们去问问,我回家相夫教子,换谁来接过浮生?就算那人愿意接过浮生,那人敢像她这样做生意吗?浮生的人能服他吗?”
东家问话都提到自己了,浮生的人也不能当做不存在不知道,纷纷现身说法,简单的透露了江伊颜治下的手段。
你做得好,月例绝对不会少。而且不拘束手下的人,不签卖身契(一开始解释的江伊颜买的人她还了卖身契的),只签订一份契约,有三年、五年的、十年的。时间一到,人想走就走,不走就继续签。
除此之外,每个人每三个月就会领到五十两的额外月例,根据浮生的说法,那个叫五险一金。但在这没什么五险一金,所以就折合成钱赏给浮生的人了。
另外,只要是好的建议,江伊颜必定会听,是谁提出来的就奖励谁,如何发现有人做手脚,就算是自己的亲信,她也会二话不说的把人踹出浮生。
单单是听这些,就有人不愿意了。
给月例就给了,还要固定的额外支出钱赏给下人,他们怎么可以去做这种事?而且既然是为他做事,那就得是他的人,这还得签订契约?
“怪不得你不是我们浮生东家,你不把我们当人,我们打死都不会跟着你的。”浮生各处的大管事原本还想说浮生的惩罚制度的,但是听见这些人的话,立马翻了白眼就不再理会这些人了。
别的他们不敢说,他们东家把他们当人看,还把他们摆正在一个跟她平等的位置,就这一定他们就觉得自己的东家是天底下谁都比不了的。而且东家知道他们有些人没娶亲,也会着手浮生里的人,看谁能看对眼的就撮合了,没孩子的话,就会去恩善堂找那些别人丢弃的孩子,领养给他们当孩子。
东家是实实在在的对他们好,所以让他们换东家的话,他们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对于浮生的内部情况,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听了浮生的人说话,又听了一小部分的情况,绝大多数的人都打了退堂鼓,为自己做事的人,他们只要想着怎么帮自己赚更多的钱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还要自己操心?他们得多大的脸面啊?
有些人不信,就暗戳戳的去问浮生的人,结果每个人对于浮生只有夸没有贬,对于江伊颜跟江卿,几乎就是封为神明,不容许有人亵渎和冒犯,要是有人说了他们半句不好,他们咬都要咬回去。
只是东家那边没什么动静,他们也就乖乖的闷头做自己的事情,等着东家自己解决,或者等着东家的命令下来。
有人不信邪啊,去问了在浮生做了两年,地位一直平平的人,说他们就真的没什么不满的?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当大管事,可以当掌柜的,可你就是个跑腿的。
对此,那些人说:“这不是应该的吗?他们有本事就要做那些属于他们的事情,至于他们,现在没能力不代表以后没能力,若是日后他们比大管事能干了,大管事就会给浮生主事的人写信引荐,把他们自己的职位让给其他更能干的人。”
就光凭这点,你们能吗?你们手底下的人能吗?
我们主子不受人跪,对乞丐跟对城里最有钱的员外,对最有权的大人都是一样的,你们能做到吗?
在我们东家的眼里,女子跟男子是一样的,女子怀了孕能放假,身子不爽利的时候还会开恩减少工作量,你们能吗?
总之在浮生的人眼中,浮生是种种都好,他们的东家更是种种都好,谁都比不上。
高言之看着这短短两天堪比之前一个月的跟浮生有关的信件,只觉得有些头大。“江伊颜安生的待在江府里养伤,怎么浮生还能有这么多的事情呢?”
白承年动了动眼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言之再也不用“你家的小娘子”来形容江伊颜了,更多的时候,都是直呼江伊颜的名字,又或是礼貌的喊上一声“丞相夫人”。这事旁人不知道,但是白承年却很清楚。
似乎这种改变,在江伊颜第一次跟高言之单独聊过之后就有了。时至今日,他才有一种,江伊颜其实很优秀,世间有很多的优秀的男子也很中意江伊颜,而他能娶到江伊颜,也纯属是幸运罢了。
“皇上,她究竟有什么好的?”白承年很真诚的看着高言之,诚心的请求高言之给他解答。
明明江伊颜做的事情,都不是一个女子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人,坚定并且不后悔的站在她那一边,为什么她简简单单的,就能轻松的做到大部分人努力了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高言之一边看信,一边思考白承年的问题。最后他才放弃一般的看着白承年,“说实话,朕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朕就是觉得江伊颜很好。”
江伊颜好吗?好啊,他可以列出很多很多江伊颜很好的理由来,但是把这些理由摆在江伊颜的面前时,这些理由却又不那么重要了,江伊颜的好,就只是因为她是江伊颜而已。
得到高言之的这个回答,白承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等着高言之开口了之后,他这才迷迷糊糊的回到丞相府。
看着气氛压抑的丞相府,又看到端着鸡汤笑吟吟的站在院门的骆阳茗,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突然袭来,让他很想抱着江伊颜,好好的喘一口气。
他心里对江伊颜的怀疑一直没有下降也没有消失,可是他却又很需要江伊颜。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江伊颜在的生活,缺少了江伊颜之后,他就觉得怎么都不对味。
江府这边,当然也是听到了风声的。可是对比起面对势大的浮生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不敢说话的白府来说,江府的人都想着的是江伊颜现在是被人用捧杀的办法对待,纷纷都想着要怎么帮江伊颜把事情压下来。
所以,他们就又恢复到一开始谦逊的姿态,不管谁跟他们夸江伊颜,他们都笑着摇头说是谬赞,江伊颜其实没那么好的。
“二姐姐,你不知道,现在外边啊……”江伊雪拉着江伊颜的手,兴奋的跟她说着外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又恰好撞上启国和天音的使臣团离开,大家讨论的就更加热烈了。
高言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治下有这么热情高涨的讨论的盛况,只让内京城的巡逻兵多盯着点,只要不发生冲突,百姓们想怎么讨论就怎么讨论。
而他,也趁机派自己的心腹出去收集意见,对于那些希望朝廷如何、希望皇上如何、喜欢哪个大人如何的,他全都让人收集好,送到自己面前进行筛选,然后实施实践,引得青华国内百姓一片赞美。
“小姐,启国和天音来人了。”傍晚时分,江伊雪还在拉着江伊颜说话,风月敲了敲门,站在外边回禀。
“那我先回去了,等二姐姐不忙了我再来跟二姐姐一起用晚膳。”江伊雪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哪里,听见有人来找江伊颜,立马就起身离开了。
来的人自然是百里诀和南风尚,他们二人一见到彼此,又开始不对付的互相瞪着彼此。
“你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你偏偏这时候来。”南风尚恶声恶气的朝百里诀吐槽,挤开他的身子率先踏进房间。“之前那两天你去哪里了?非得赶在这一天来。”
“那你怎么不早点来,非得这时候来?你当我愿意看见你?”百里诀翻了个白眼,也走了进去。“我们明天就走了,怕你倒是不能去送,所以我就先来跟你道个别。”
江伊颜笑着点头,“文神医的药很好用,我现在身上的伤好很多了,明天我肯定会去送你们的,放心吧。”
“文乐天帮你把伤治好是不是会走了?你能不能帮忙,把他诓到我身边待一阵子?”南风尚看着江伊颜,眼里波光流转。
江伊颜面无表情的摇头,“我说了你的魅术对我不管用的。文神医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好不容易能跟他有这点关系,你可别给我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