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榈低着头,方薇的死他也很突然,可是的确不知道方薇的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走,去天牢看看!”白承年指了指江伊颜,最后还是选择转头离开,去处理方薇突然身亡的这件事。
就算他第一时间就怀疑的是太后杀人灭口,但是他也没证据,如今事发突然,说不定那个给方薇送毒的人还在大理寺里,他这会儿过去,也许还能再抓到人。
白承年一走,木槿这才出现,不解的看着江伊颜。“夫人,为什么您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少爷呢?”
当初她去江南的时候,就隐隐的察觉到什么了。特别是她偷偷去看了牌匾上的字之后,心里就几乎明了了,可是这么瞒着少爷,真的好吗?或许少爷并不希望这件事瞒着自己?
江伊颜叹了口气,“奶奶既然让我们瞒着他直到最后一刻,自然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但是方薇死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太后的人混进去了?”
木槿摇头,“属下不知,属下跟棕榈一直听少爷的命令盯着方薇。昨夜她一直躺着,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今天下午狱卒看她仍旧没什么动静,这才开了门进去查看,然后才发现方薇早就死了。”
“昨夜?”江伊颜皱眉,昨天方薇就死了?那白承年现在去查人的话,还能查到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去跟着他吧。”江伊颜点头,转头就朝自己的书房走。
木槿也算是接触过浮生的人,知道江伊颜现在是要动用浮生的情报网去查事情了,这才点头离开了丞相府。
“小姐。”娇娇紧张的推开门,在看到江伊颜严肃的脸色时,也明白她应该知道自己想说的事情,这才住了嘴,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江伊颜发话。
“把昨天给天牢送饭菜的人都查一遍,另外让太后宫里的人查一查,看太后的宫里究竟有没有少人。方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变出毒药的。很显然,这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再继续深查下去了。”
江伊颜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让人听着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呼吸声也渐渐的放轻。
“不对,不只是太后。骆阳茗、高静宁还有百里墨二人都得盯着,至于江城跟江楚怡,可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嘴里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风月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若是这件事被姑爷知道的话,会不会引起他的警惕跟不满?”
毕竟在天牢里公然动用浮生的人手,很明显的就是在跟白承年摊牌浮生在大牢这种重要的地方也有自己的人。
这样的话,会不会很危险?
江伊颜抬头看了一眼风月,“我什么时候怕过?”
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谁能知道下一次太后的人什么时候会跳出来再捅自己一刀?
再说了,如果不把人抓出来,下次她还敢把跟太后有关的人塞进天牢里吗?
“是,奴婢知道了。”风月身子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江伊颜,点点头就离开了。
从天牢回来的白承年,在看到江伊颜的时候,又想起了今天自己听到的事情,原本被他放下的事情,就又被提起来了。
“江伊颜,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说了,这件事你去问奶奶,要不然就憋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你解释。你现在问我,我是不会说的。”江伊颜摆摆手,“与其跟我讨论这个,你还不如想想你要怎么处理现在白府跟丞相府的关系吧。”
“你是保皇党,白府现在被划为了太后的党派,你要怎么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决定了。”江伊颜说完,起身绕过桌子,就准备离开书房。
对于这件事,她能说的几乎都已经说完了,她不想再多浪费时间跟白承年争执这件事。与其把时间花在这上边,那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别的事情上。
“江伊颜!”白承年快走几步,拉住了江伊颜的手臂,不让她离开书房。
金暖阁的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停下自己手里的事情,纷纷看着这边。
白承年拧着眉,把江伊颜拉进了书房里,又把门关上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说真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我记得你说过,在你心里,我们这段关系就是夫妻关系,你是承认的。”既然认自己是她夫君,连洞房这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当成外人对待?
他难道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吗?
“那你呢?”江伊颜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可是在听到白承年这一番话,直接就冷静下来,淡漠的看着他。
“我?我怎么了?”白承年不解的看着江伊颜,现在他们在讨论的不是江伊颜吗?为什么又突然转他这边来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那你又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你我之间互相猜疑互相信任,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江伊颜看着白承年,“在你心里,可曾有过半分对我的信任?”
“我……”
“你怎么你?我跟你说了一大通的话,再跟那些夫人那般对峙,把她们那些话都骂回去,你可有相信过我?没有吧?可是江卿呢?他短短的一封信,也才三两句话,你为什么就那么深信不疑呢?”
江伊颜只觉得很讽刺,白承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信她,可是他又什么时候信过她呢?
他对自己的信,不是基于江卿的信跟高言之的话吗?他从什么时候,真的从心里信过自己?
这样的他,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他不值得自己信任?
真是太好笑了!
“你……”白承年被江伊颜这一通话砸的晕头转向的,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江伊颜笑着凑近白承年,轻轻的伏在他胸口,听着来自他心脏的强力的跳动。听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推开,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白承年的脸,语气缠绵暧昧——
“明明胸口跳动的声音这么真实,可是为什么,你白承年没有心呢?”
这话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把刚刚江伊颜营造出来的暖意全都打碎,所有的碎片化成了刀刃,一片片的扎进白承年的心里。
没有人生来就知道怎么去爱,就连白承年,也不是天生就知道要怎么去爱人的。
江伊颜笑着推开白承年,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背影,白承年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离这个背影很远。以往她总是不远不近的就站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只要自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觉得这样就是喜欢,那种心安的感觉就是喜欢。
可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喜欢……居然这么难受吗?
那么那些说爱是诛心之痛的人,究竟又经历了怎样的事情呢?
回到房间里的江伊颜,拼命的按着自己的心口。好疼,真的很疼。
花姐说得对,喜欢这种事情,不能沾。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沾喜欢跟感情,必然疼的就是自己。
她直到现在才能明白,为什么特工局里的人,个个都是独来独往的孤狼,每个人都安静的守着自己的寂寞,拥抱着专属自己的那一个角落,不涉足他人的角落,也从不让人接近自己的地盘。
因为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风月跟绛雪来服侍江伊颜洗漱准备睡觉,结果没想到她们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却是江伊颜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张俏脸失了血色苍白的很,满头的密汗,似乎是疼到极点。
但是她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要不是她们进来,恐怕也不会发现江伊颜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小姐!”
二人紧张的跑过去,绛雪更是用力的捏着江伊颜的下巴,想让她松开嘴,“小姐,别咬了,都出血了……”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口疼?要不要奴婢去乐天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风月急的拽着江伊颜的手,害怕的看着她。
似乎是风花雪月四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天生的默契吧,在风月跟绛雪刚说完话,落花跟朗月二人也气喘吁吁的跑上楼,跌跌撞撞的跑向她们。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奴婢啊!你知道奴婢胆子小,经不起吓的……”落花吓的,直接就流下了眼泪,但她还是帮着风月抓住江伊颜的手,避免她再伤害自己。
“小姐,听话,你先放松身子,让奴婢帮你把把脉,成吗?”
朗月跪在地上,恳求的抓着江伊颜揪紧衣裙的另一只手,努力的想扳过来给她把脉。
可是不管她们怎么做,江伊颜一直都维持着这个动作。
突然,江伊颜松了口,就在四人以为江伊颜要说话的时候,她却猛的吐出一口血,弱弱的说了句“别声张,我没事”之后,就晕了过去。
风花雪三人紧张的看着给江伊颜把脉的朗月,等她放下手之后,这才连忙开口。
“怎么样?小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