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江伊颜没有给她们过多的解释,反正在她们离开白府的时候,她们就能明白了。
白府帮太后,这几乎就是踩着白老夫人的底线,在上边跳舞一样的危险。
原本白老夫人就想着再重新建立一个白府,如今的白府这么作死,很显然就是在加速白老夫人下定决心的速度。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在白二夫人三人离开丞相府之后,丞相府直接就当着她们的面把大门关上了,这样拒绝的态度,实在是引起了内京城的众人的好奇心。
江伊颜不是没有对白府的三位夫人摆过脸色,也不是没有对她们不尊敬过。但是每当她们上门白府的时候,江伊颜还是会礼待她们的。
像今天这么果断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大家等着白老夫人出面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白老夫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默认了江伊颜的这种行为。
一时之间,内京城的茶楼里说书的,都在润色这件事,脑补了一通婆媳大战的戏码,听得内京城的百姓很是开心,成天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津津乐道的。
还有的,竟然是直接讨论起哪个说书的润色的故事好,改天还要再去捧场。
自己的夫人被人津津乐道,做为丈夫的白家三位爷,怎么可能坐得住?自家的夫人跟江伊颜又不一样,他们也不像白承年那般的淡定,所以当天下午就直接上门去找江伊颜理论了。
“江伊颜,你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我几个意思?你们看不出来?你们不想活,但我不想死。白承年明晃晃的站在皇上这一边,竭尽心力的做好一个丞相的本分,就是为了正主归位,你们倒好,这是一边拆台还一边嚷嚷着自己委屈。怎么?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心里贪婪和丑陋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胡说八道?真是好笑,你们是觉得我是傻子,还是觉得你们做的事情很天衣无缝没人能查到?”江伊颜讥讽的看着他们,“我脾气本就不好,你们非要往我火气上撞,却不担心自己出事,究竟是有什么依据?”
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白二爷,江伊颜在心里冷笑。就算他心里是个明白人又怎样,他跟白承年不还是同出一条路子?
在白承年的心里,天下最大,所以她江伊颜可以随时被安排到最后。而在白二爷的心里,白府最大,所以她江伊颜可以随便牺牲。
那又怎样呢?她对于白府来说,不过是一个不讨喜的外人罢了。
“这就是你的态度?”白大爷冷冷的看着江伊颜,“你千万不要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后悔?我也很想知道,能让我江伊颜后悔的将来,白府能发展成什么惊人的样子。”江伊颜讥讽的看着白大爷。
要想让她后悔,那也得白府有这个可能性才行。而她,是绝对不会让白府有这样的可能性的。
白大爷愤怒的看着江伊颜,张着嘴还想再骂什么,可是想想,若是要论嘴皮子功夫,他肯定是说不过江伊颜的,只好愤愤的看着江伊颜,意图用自己的眼神杀死江伊颜。
而对于他这样的目光,江伊颜却是不痛不痒的。
“看够了吗?没看够的话,要不要我让府里的下人今晚给你们添一副碗筷,让你们能更好的,继续的看着我?”江伊颜说着,目光忽然一冷。
“我手上沾着的血,肯定比你们的还要多。想跟我耍心眼,那也得抱对大腿,太后与我势不两立,我们之间只能留一个,你们既然选择站在太后那边,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你威胁我们?”
“不止威胁,我还敢对你们动手,你们要不要试试?”江伊颜话落,风花雪月四人带着浮生的人,一瞬间出现在四周,把白府三位爷包围在中间。
原本还以为江伊颜只是说说,是为了把他们逼走,可是一看到这个阵仗之后,他们才猛然醒悟过来,江伊颜根本就没有在说笑。
“你认真的?”
江伊颜眯着眼睛,冷漠的回应,“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是你们从未当真罢了。”
“好,你可真是好样的。将来就算是你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放你一命,我们也绝对不会心软帮你的!”白大爷说完,转头就离开了。
白三爷在临走之前,还走到江伊颜面前,恶狠狠的冲着她哼了一声,这才连忙跟上白大爷离开丞相府。
白二爷犹豫的看着江伊颜,“就算我们出事了,你也能护住白府,是吗?”
江伊颜垂下眸子,“我什么都护不住,真的。”
她手里能抓住的东西不多,她虽然嘴上说着要护着浮生,可是实际上是浮生护着她。如果没有浮生这么强大的后盾在她身后,她行事也不可能这么的嚣张,而且还不会被人骂。
“我还是那个句话,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也有自己需要坚持的责任。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希望你能护着白府……”
白二爷说着,目光转到江伊颜的小腹处,“即使是留下白府的一根香火,那也算是我们白府这辈子唯一积了福德了。”
袖子里的手骤然握紧……给白承年生孩子吗?怎么可能?她巴不得自己能早点离开白承年,面得理智的她会有一天陷入感性的爱情旋涡里,又怎么会主动再弄出一个孩子来,把他们二人强制性的牵扯在一起呢?
在一个不健全的,没有感情的家庭里长大……她不希望自己真的有属于自己的自己孩子之后,也走的是她的老路。
那种苦,她自己一个人受就可以了。
“前路艰难,其他的,就多辛苦跟麻烦你了。”白二爷突然趁着江伊颜不备,朝着她来了个深深的鞠躬,拜托的意味十分明显。
当他再直起身子的时候,眼神里的坚定有些晃眼,让江伊颜有点招架不住。
她知道,其实白二爷一直都很看好她,这种看好,是出于一种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媳妇的满意,白二爷并不在意她的过去,也不介意她是个经商的。
可是白二爷身为白家的二老爷,他也是有自己的责任的。当白府站在了一个风尖浪口的时候,他就算想退,也是退不了的。
白府跟江府不一样,白府本来就随着白承年站位,并不是像江府那样的中立。后来被太后抓住了致命的把柄,所以就算是为了白府的小辈,他们也得咬牙咽下这些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只能被动的选择太后这一边,做出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决定来。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守住白府就行。
而这一切,他相信江伊颜,所以才会这么拜托江伊颜。
可是白家三位爷未曾说出口的这些,在事情尘埃落定许久之后,才被江伊颜翻出来,定了太后的罪名,这些都是后话了。
察觉到一旁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江伊颜转头看过去,却看到白承年安静的站在廊下,看着她。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乱,她不知道刚刚的话,白承年究竟听到了多少。
有关她的过往,虽然她不曾瞒过白承年,却也不想他知道的更多。
她害怕,白承年知道的更多,就会觉得她不干净,会越来越厌恶她。
“你……”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白承年朝着江伊颜走过来,“你们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说好了什么?为什么奶奶也只是生气,但并没有过多的表示,至于大哥他们,也只是失望,似乎是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白承年来到江伊颜面前,逼近她:“你们是不是已经说好了什么事情?你们的后路,究竟是什么……”
“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这件事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也不会破坏这个计划。”江伊颜皱眉,“你先冷静下来。”
“冷静?像你一样吗?看待什么事情都理智的可怕,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该摆出什么表情,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面貌见人,全都算的一清二楚,这就是你说的冷静吗?”
白承年冷冷的看着江伊颜,“这是白府的家事,我希望你不要掺和,我自己会解决的。”
“我这个人天生反骨,你越是不让我插手,那我就非要搅浑这一水,反正内京城的水已经够黑了,也不差我这一棒子。”江伊颜冷笑的看着白承年,“相爷的确有官威,但你忘了,我不是以夫为天的人。”
白承年还想说什么,棕榈却急匆匆的跑来。“少爷,方薇在牢里服毒自杀了。”
“服毒?她人在牢里,也没什么人接近她,她究竟哪儿来的毒?!”白承年这时候跟江伊颜理论的心情都没了,本来就很生气的他,立马把怒火转向了棕榈。
方薇死了的话,那江伊颜交出来的那些证据,要怎么查证处理?就算查证处理,方薇已经死了,就少了一份证词,这些证据列出来的罪名,也未必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