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够够够,够了够了……”
打手忙不迭的哈腰直点头,将那一百两银票给紧紧地捂住,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既然给了钱,那么这奴隶就是被买的,打手自然不会再阻拦小少年离开,二话不说就让手下人去把小少年的卖身契给拿过来。
这常说有钱好办事。
这话不假。
这打手回去拿卖身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回来了。
可这卖身契,打手又不知道该给谁才好,一时间有些犯了难。
郁禾却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
“给他。”
打手愣了一下,看清楚她说的他是谁以后,不禁有些惊讶。
“可是……”
小少年也有些惊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郁禾。
“国师大人……”
“拿着,以后做了龙跃的将军,再还给我。”
郁禾清淡留下一句话,便直接从他身旁越过,走掉了。
小少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猛地反应过来,再次朝着她的背影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头,扬声感激道。
“国师大人的救命、知遇之恩,方烁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涌泉以报——”
郁禾没有回头,抬手轻摆了摆,便拿下,单手背在身后,越行越远。
花曜在她走掉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追了上去。
墨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光。
小方烁在郁禾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这才起身,从打手手中拿过卖身契,当场撕成了碎片,旋即走到墨臻面前,低下头,弯腰作揖,恭敬道。
“将军。”
“嗯,我送你去兵营。”
“谢将军!”
——
另一边。
和郁禾并肩而行的花曜,忍不住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去问道。
“小禾苗,为什么不收下那孩子?”
“不合适。”
郁禾语气清淡的回答道。
“噢~~”
花曜挑眉,故意拉长了尾音,那欠扁的表情,看得人恨不得想揍。
郁禾瞥了他一眼,忍住想要瞪他的冲动,收回目光,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花曜察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小情绪,暗暗勾唇,故意凑近了她,与她拉近了距离,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适合从医?”
“……”
郁禾没理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点,与他拉开距离。
花曜也不泄气,继续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的问。
终于,郁禾忍无可忍,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句话。
“你觉得医者该当如何。”
“唔……医者仁心?”
花曜故作深思,妖冶的丹凤眼骨碌一转,又一次凑近了她。
郁禾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一点,再次和他拉开距离,面上淡定如斯的回答道。
“嗯,那孩子心有鸿鹄,不是一个甘于在花草世界待的下去的人。”
“噢~这样啊~那……我们伟大的国师大人,既然您如此精通医理,不知道能不能为在下诊治一番呢?最近,在下身体颇有不适之感。”
“?”
郁禾微微顿下脚,奇怪的看向他。
花曜轻叹了口气,将手腕递了过去。
郁禾看着他那递过来的手腕,暗暗头痛。
‘我不是真的会看病啊大哥!教那些小孩,我都打算让他们自己自学原主学习的功法啊!’
但女主人设不能崩,她不能说不会,所以。
她只能硬着头皮把住了他的手腕,装作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满脸认真地检查。
“你有何不适之处?”
花曜语气幽幽,又带了些许忧伤,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住了胸口。
“这里,一会儿堵得慌,一会儿又跳得很快。”
“是吗?”
郁禾清淡的问了一句,心中却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含糊,用灵力给他检查起身体来。
听他说心口不舒服,就用灵力往他心口处绕了绕。
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器质性的病变,甚至,他心脏强壮的都可以隔山打牛!
“你的心脏并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就是很不舒服,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你的错觉。”
“小禾苗,我还没老到分不清楚错觉和真实呢。”
“……”
郁禾无奈了,看着这家伙一脸认真和凝重的样子,也不自觉认真起来。
就拉着他进了一间茶馆,找了个位子坐下,点了些茶点,便仔细的为他诊脉。
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个毛病来。
那眉头也不由得轻轻皱起,边把脉,边问道。
“何时辰堵得慌,何时辰跳得很快?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
“有哦。都会伴随其他症状。”
花曜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微微扶额,一脸苦恼地说。
“比如说,我心跳很快的时候,脸还会不自觉发烫,有时候还会伴随干渴,特别想喝水。甚至有时候呼吸都会有些急促。”
郁禾:……怎么觉得这症状……
花曜瞧着她那微变的脸色,暗暗偷笑,面上佯装忧虑的补充道。
“心里堵得慌的时候,这心里吧,不知道为什么酸酸的,甚至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跟狂躁症一样,恨不得一剑把桌子给劈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
郁禾:……
“小禾苗……”
听着耳边那期期艾艾的低唤,郁禾反复压下心口的躁动,转头看向他,绷着一张脸,故意说道。
“对,你得了不治之症。”
“啊……那该怎么办啊……小禾苗,你可是伟大的国师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花曜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的手,撒着娇。
郁禾:“……”
这家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装的?
花曜摇着她的手臂。
“小禾苗,我不要死,你救救我好不好?”
“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郁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花曜一听,顿时一脸纯情无辜的凑了过去,嘟着唇,指了指自己的嘴。
“听说有一种秘术,可以渡命~”
郁禾:#!
看着这个妖孽,就差没说‘亲我一个,我就好了’的话,她再怎么迟钝,都知道这个臭男人是故意在拿自己开涮!
满心怒火,就快要到了火山爆发的边缘。
“你……”
突然,花曜神色一变,满眼温柔深情的看着她说。
“但我又听说,这种不治之症叫做——‘喜欢’。我想,我大概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双瞳孔中倒映着她脸的轮廓,让郁禾感觉好似他在说自己,让她满心的怒火,瞬间如同消了气的皮球一样,噗的一声消没了。
而那双满满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那眼中的认真和深情,让她的心好似跳漏了一拍,吓得郁禾猛地垂下了眼,满心懊恼。
‘天呐……这臭男人在说什么……’
‘嗷嗷嗷……好苏啊……好苏啊……’
‘不行不行,不能再被他蛊惑了,一定要坚定立场!还有半个月!只要花花出来了,我一定,一定……’
待她再次抬起眼的那一刻,表情依旧清冷,但耳根却红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转身离开了茶楼。
花曜捕捉到了她那红红的耳根,性感的薄唇一勾。
‘明明就懂。’
旋即,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起身追了上去。
“小禾苗,别走那么快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