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学堂。
小萝卜头们一个个盘腿坐在自己位置的蒲团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郁禾。
郁禾跟他们讲修仙。
“修仙,即为修道、修真,即真我。”
其中一个小萝卜头忽然举起手。
郁禾向他轻颔首点了下头,示意他发言。
小萝卜头拿下手,好奇又困惑的问道。
“师尊,什么是道?”
“问的很好。”
郁禾语气清淡的夸奖了他一番,对于这种不懂就问的品格,她是非常赞扬的。
小萝卜头见自己被崇拜的师尊夸奖,顿时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小表情甚至还多了几分骄傲之色。
郁禾看着他的反应,暗暗忍俊不禁,面上却微微背起手,语气清冷,又带了些许高深莫测(装的)的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小萝卜头勤学好问。
郁禾慢条斯理又耐心静气的为他们讲解这段老子的中心思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意思是所谓道,可以说得出口的就不是真正的道。所谓名,可以说得出口的名也不是真正的名。”
“也就是说,可以用语言说出来的‘道’,它就不是永恒的‘道’。可以用言词说出来,不是永恒的‘名’。‘无’是天地的本始,‘有’是万物的根源,从‘无’中去观察‘道’的奥妙,经常从‘有’中去认识‘道’的端倪。”
“‘无’和‘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具有不同的名称。它们都可以说是很幽深的,极远极深,是一切变化的总门。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
‘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
“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
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
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
“从‘有名’的奥妙到达无形的奥妙,‘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小萝卜头们一个个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怎么理解她的这一番话。
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想法。
“‘道’真的是一个好难懂得东西!”
“没错,它是玄妙的,而这也是我们修仙者一生追求的极致。每个人的‘道’并不相同,也不需要相同。
你们要记住,找到自己的‘道’,不要模仿他人,走出自己人生,走出自己的未来,才是你们个人的‘道’。”
郁流听到这,忍不住问道。
“师尊,‘道’有很多种吗?跟寻常人的‘道’不一样,会被视为另类吗?”
“不会,修仙本就是在大同中包罗了无数的小异。
‘道’,就像是这个世界,尽管每个人都有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一双耳朵,一对眉毛,身体、四肢。
这就是大同。
而小异,则是你们每个人尽管都有五官和身体四肢,但你们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郁流就是郁流,你不会因为郁流和谈轩长得不一样,就会觉得很奇怪。
就算是亲兄弟,也有容貌上的差异,但不会因为这种差异,会被视为另类。”
谈轩和郁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旋即一笑。
就在这时,这些孩子们中唯一一个女娃娃,举起了手,奶声奶气的问道。
“师尊,如果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的话,师尊走得是什么‘道’呢?”
‘哟,不错呀,小姑娘,这问题问的很犀利。’
郁禾心中为这个小姑娘鼓掌叫好,面上依旧端着人设架子,轻颔首点了下头,目光从这些孩子们脸上一扫而过。
“为师所走之道,你们年岁尚小,待将来你们长大了,对‘道’的领悟更深刻了些后,自然会懂得为师的道。”
“是,师尊。”
所有小萝卜头们没有半点质疑,一个个乖巧的回答。
郁禾却在心中暗暗拍胸口。
‘妈呀,我哪知道我走得什么道啊!差点就露馅了!幸好这些娃娃好糊弄!’
同时心中又在庆幸,庆幸那三百年来,为了打发时间,在修炼进入瓶颈期的时候,在系统里淘了一些书看。
里面就有关于‘道’的讲义,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小萝卜头讲什么道。
之后,郁禾又跟小萝卜头们讲解了修仙的常识。
一整天下来,小萝卜头们的热情非常高涨,一个个听得格外认真。
直到郁禾说,启蒙他们修炼,一个个那眼睛亮的就跟灯泡一样。
郁禾为他们每个人亲自用灵力为他们引导了一个大周天,让他们牢牢记住这种感觉,和修炼时灵气该如何行走的路线。
待所有孩子记住以后,就让他们各自回房间,给他们时间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引气入体。
当遣散这些孩子们后,郁禾这才感觉乏累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做好饭等着她回来,心中顿时暖暖的。
“让你久等了。”
郁禾走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碗筷,拉着他一起坐下。
花曜含笑,轻摇了摇头,伸手为她捋过飘到前面的鬓发,将其绕到耳后,语带温柔地说。
“无论等多久,只要看到你回来的那一刻,那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我也是!!’
郁禾内心嗷嗷大叫,看着他的目光中带了些许克制的贪恋。
“吃饭。”
“好。”
花曜弯唇一笑,并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主动为她夹菜,一边吃一边跟她唠嗑。
“来,吃菜,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鱼。”
“嗯……小禾苗,你的道是什么呢?”
郁禾闻言,顿了一下,看向他。
“你都听见了。”
“是啊~”
花曜眉眼弯弯,看着她的瞳孔里,倒映的满满都是他的全世界。
“还真是狠狠地上了一课呢。”
说完,又有些小‘情绪’的抱怨道。
“我都没有被上课呢。”
“幼稚。”
郁禾瞥了他一眼,清淡吐出两个字,就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到他碗里。
花曜见状,越发笑得天花乱坠,晃花了郁禾的眼。
“也是呢,我家小禾苗可是单独给我开小灶呢。”
“……”
郁禾收回目光,按耐住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淡淡说道。
“吃饭。”
然而,那耳根却莫名有些发红和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有时候说的就是很简单的话,却依旧让她怦然心动,无法自持。
果然。
他就是个吸人魂魄的大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