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这一番话让苏苓很生气。
原本赵氏就是来求苏苓办事的，结果她现在这一番话真是确确实实地把苏苓给得罪了。
赵氏也觉得这有些不妥当，于是垂下眼睛，抿了抿自己的唇。
“抱歉，我今天到这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
“那你又是为了做什么？”苏苓冷笑道，“您要是想利用，那就去利用您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又不是您亲生的，您不必把主意都打到我身上。而且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好说话，就算你真想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也未必会答应。”
赵氏放缓了声音说：“我并非是要利用你，我只是想劝劝你……”
“劝我什么？劝我嫁给祁青呗？”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要说我的选择，那可真是不能更多了。柳家兄弟不都是我的选择吗？不管是柳君珩还是柳君慕，我想选谁就选谁。”
赵氏原本也想和苏苓好好谈，但现在听苏苓这么说，赵氏的脸又下意识地黑了。
“你怎么能把这么厚颜无耻的事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赵氏满脸鄙夷地看着苏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实话实说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家私底下都是怎么讨论我的。”
“别人怎么讨论你是别人的事，你难道非要和他们讨论的一样吗？他们说你水性杨花，那你就非得水性杨花？”
“毕竟你们对我本来就有意见，我要是说我不是，你们不也不相信吗？”
“你……”
“母亲，您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祁青我是绝对不会嫁的，苏湘我管不着，但我的那份婚书无效、”
赵氏冷笑道：“无效？你说无效就无效了？”
“因为您可能不知道，我和柳君珩虽然现在还没重新成婚，但我们是有婚书的。”
“你说什么？”赵氏摇头，“不！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什么时候定下的婚书？你要是真定了婚书，我们作为长辈能不知道吗？”
“你们是长辈，但又不是我的长辈。”
“我不是，那你爹呢？难道你爹也不是？”
“他？是也不是吧。不过无所谓，毕竟原本当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就怕万一谁想毁掉这个婚约，那太子之前的精力可就白费了。于是就在柳君珩身子好了一些之后，太子就催着我们赶紧把这婚约给定了，就这么简单。”
赵氏黑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这不可能！没有长辈同意的婚书是不作数的！”
“但这是太子牵线。虽然不是陛下，但有太子在……难道您真的打算反悔吗？万一被怪罪下来，到时候恐怕就不只是我，而是整个苏家都会被牵连了。”
赵氏的脸更黑了。
“我也不是吓唬您，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苏苓冷笑道，“您现在在乎的是苏家的名声，可饿我在乎的事苏全家人的性命。那我想请问您，和您比起来，我是不是更高尚一些？”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赵氏突然吵嚷了起来。
“苏苓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你都是苏家的丫头！只要你的身上还流着苏家的血，那你就是苏家的人，谁都不准你胡作非为！”
“我知道。您别着急，我现在还愿意承认自己是苏家的人呢，又没说不认啊。”
“那你还……”
“母亲，我就是有些担心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从小到大，只要我稍微高兴一点，您就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就这么戳您的肺管子。我也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个野种。但我既然是个野种，您为什么又这么在意呢？”
“你自己都说了，我在意你是因为你是个野种！”
“我倒觉得您之所以在意我的存在，是因为您害怕了。”
“你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一个小丫头，我能害怕你？”
苏苓耸了耸肩说：“您当然可以不害怕我，但是您怕我爹。”
赵氏深吸一口气。
“您觉得我爹能在外面有我这么一个野种，说不定就还有更多野种。我现在是被爷爷送回来了，那外面是不是还有许多没有送回来的呢？也许我父亲当初高兴一把，在外面遍地开花。也许我现在还有许多不知道在哪里的弟弟和妹妹，又或是哥哥姐姐……”
“你闭嘴！”
“我可以闭嘴，但您心里的怀疑却很难消除，而且您心里的这个疙瘩虽然年纪大，不但没有消除，反而还日益增长。”
苏苓又往前走了一步。
“母亲，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我也很心疼您。谁都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您这样真的很值得同情。”
赵氏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对苏苓说：“谁需要你的同情？你这个死丫头！我呸！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象！难道仅凭你的几句胡说八道就成真了？”
“如果我真的只是胡说八道，那您为什么这么紧张？您的眼睛为什么红了？我以为您应该是觉得委屈了吧？”
“我委屈？我可是这苏家的主母！在这苏家里，所有人都要听我的，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在苏家是这样，您在我父亲面前也是这样，可这也不能改变您的确被我父亲背叛了的事实。”
“背叛？”
赵氏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背叛吗？家里本来就不止我一个人，家里还有那么多姨娘呢！如果他在外面有人就算背叛，那家里的这些人又算什么？”
赵氏深吸一口气，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是个女人，我知道男人自古以来都是三妻四妾。我如果真的在意这些，那我就不可能允许你爹纳妾！可现在家里这么多姨娘，难道都是不存在的吗？”
“家里有那么多姨娘了，但他在外面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不是跟更可怕吗？”
苏苓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
“他宁可去招惹这么多女人，都不愿意和您多多相处，您能不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