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太子去见过刘裳,刘裳就谁都不见了。
除了府上特意给她安排的几个丫头之外,连苏苓都见不到她。
而且她听刘丧身边的丫头说,就算是柳君珩去找她,刘裳也一样不见。
苏苓听说这情况不但没放心,反而还忧心忡忡了起来。
“你说这刘裳之前吵着要见我,那个时候是真烦人,你不高兴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她不闹着要见我了,你反而比之前更愁了?”
“这能有什么办法?你该不会觉得刘裳的反应很正常吧?好歹你也认识她这么多年了,不会连她是什么脾气都不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纯粹是因为不想见她。”
柳君珩合上了手里的书说:“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
“这问题你不该问我,得去问黔安侯。黔安侯把自己的亲女儿赶出来了,要不是刘裳无处可去,我们也不必这般烦躁。”
“话虽如此但……”
“走,咱们这就去一趟黔安侯府。”
“什么?”
苏苓拽着柳君珩说:“去黔安侯府啊。”
“去那做什么?”
“当然是去劝黔安侯赶紧把女儿接回去。他自己的女儿,难不成还要别人帮他养着吗?这是什么道理?”
苏苓觉得既然是去串门的,自己穿得太素的确不好,于是她就换上了之前一品诰命夫人的官服。
“你就穿这个?”
“是啊?看着多气派,不行吗?”
“可这衣服通常只有进宫的时候才会穿吧?”
“那就当我看重黔安侯,所以才特意穿了这么一身。”
“你穿这个,那我穿什么?”
“我来给你找。”
柳君珩以为苏苓会给她找一件对应的衣服,大概就是他的官府,没想到苏苓竟然给他找了一身非常朴素的衣服。
现在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柳君珩觉得自己到像是跟在苏苓身边的小厮。
“你当真就让我穿这个?”
“是啊。这月白色的衣服多衬你?你穿上这衣服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
“可你穿成这样,你穿得都这么正式了,我就穿这个……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没关系,你就听我的。你要是不想让刘裳继续缠着你,那你就得听我的。”
柳君珩长叹一口气。
“也罢,你是我的夫人,我听你的也合情合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于是苏苓就带着柳君珩一起去了黔安侯府。
“你切记,一会儿到了门口我先下马车,之后我会回头喊你,然后你再下来。”
“这唱的是哪一出?”
苏苓古灵精怪地笑道:“你听我的准没错!”
柳君珩已经彻底躺平。打算把一切都交给苏苓,看看苏苓到底打算做什么。
马车晃晃荡荡你地到了黔安侯府,就在柳君珩以为苏苓要下车的时候,苏苓突然回头一把将他脑袋上的投冠给拽了下来。
已经习惯苏苓的各种惊人之举,柳君珩现在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随后苏苓又把上面的簪子拿了下来说:“你就把头发用一根发钗扎好就行。”
苏苓说着就要下车,紧接着被柳君珩拽了回来。
“什么事?”
“我身边也没带别人……你把我的头发弄乱,现在总得帮我弄好吧?”
“你自己不会啊?”
“我自己怎么弄?”
苏苓一下子懵了。
苏苓看着柳君珩的头发,一下子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和苏苓成亲已经有一阵子了,不过她可从来都没帮柳君珩梳过头,现在突然让她帮柳君珩梳头,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你真的不能自己解决一下吗?”苏苓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现在也没有镜子,我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弄?”
苏苓觉得他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只能硬着头皮帮柳君珩把头发简单地搞一搞。
“好了!”
苏苓看着眼前的成品……
算了,她不好意思看。
“怎么样?没问题吗?”
苏苓抿着唇,严肃且坚定地说:“没问题,特别没问题。”
“那就好,我还是很相信娘子的手艺的。”柳君珩浅笑着温柔地说道。
本来苏苓觉得这样就已经差不多了,至少是她能做的最好的程度。
而且这种事本来就需要耐心,可苏苓又实在是不具备什么耐心,最后只能随便敷衍敷衍。
她觉得敷衍得差不多就好,正要赶紧撤退,结果又听柳君珩这么说,她心里的那种罪恶感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其实吧,我这人的手艺的确不大好,我可能觉得还不错,有可能别人觉得……”苏苓磕磕巴巴地说。
“无妨,我相信娘子的眼光,娘子觉得可以就可以。”
苏苓干笑着说:“那我的眼光可能真不太好。”
虽然苏苓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但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她马上跳下马车,然后去拍黔安侯府的大门。
管家很快就来开门,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就开始恭敬了起来。
“夫人这是来找我家郡主的吗?不过我家郡主最近不在府上,夫人还是择日再来吧。”
“不用,我不是来见郡主的,我是来见侯爷的。”苏苓冷声说。
“见侯爷?”管家听了之后又慎重地打量了她一遍。
“怎么,你不相信我是来见侯爷的?”
“不,当然不是。那请问您的身份是?属下好棒您给侯爷通报。”
“你们家郡主现在在我家养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管家一听这话就愣住了。
“不过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你你见了你们侯爷就说这么一句话,你们家侯爷肯定就明白了。”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通报。”
管家已经去通报好久了,苏苓就在外面站着,等里面的人出来送消息。
这会儿快到正午了,烈日炎炎,苏苓站在门口觉得太热,但还是站在门口等着里面的消息。
又等了一会儿,黔安侯这才姗姗来迟。
“哎哟,这不是君珩新娶进门的夫人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是来替刘裳来探望一下黔安侯。”
“哦?既然如此,那丫头怎么不自己亲自过来?”
苏苓冷笑道:“黔安侯可真是老了,您的记性已经如此差了吗?您难道都不记得您把自己的女儿给踹成重伤的事了?若非如此,她又为何要在我们府上修养?这不是莫名其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