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可知长乐郡主刘裳？”皇后突然问道。
“您说的是那个爱慕我家相公，一直嚷嚷着非我家相公不嫁的长乐郡主吗？”
皇后一听她这么说就笑了。
“看来你们是见过面了。”
“您也认识那个长乐郡主？”
“是啊。这长乐郡主是刘贵妃的亲侄女，平时经常来宫里探望，我也见过一次。这刘裳从小就跟在君珩身边，一直都念叨着要嫁给君珩，好像要是没嫁成她就不活了似的。其实我虽然也觉得她与君珩很不合适，但我又一直觉得以长乐郡主的架势，肯定会嫁给君珩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长乐郡主果然还是和我家相公无缘。而且我能嫁给相公也并非我使用了什么阴诡招数，纯粹只是命运的安排，长乐郡主也没什么好埋怨我的。”
“你倒是想得开。所以你已经见过她了？那你们莫非也已经打过了？”
“见是见过了，的确也打了几回合。”
“哦？”皇后笑着说，“看你这语气和反应，想来刘裳在你这也并未讨得什么好处？”
“也还好吧。刘裳来过府上两次，第一次是被父亲派人遣送回黔安侯府。第二次则是黔安侯带着刘裳前来道歉，这又才把她留在府上。不过想必用不了多久，她还是得走。她要是不走也没关系，反正齐国公府也有不少客房，多留一个客人也没什么影响。”
皇后听她轻轻松松地说出这些话，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那秦裳可不大好对付。因为她是黔安侯唯一的女儿，更深得刘贵妃的喜爱，所以她即便是在宫里也都可以不守规矩。那孩子平时骄纵任性，经常惹祸，而且每每惹祸又都有人帮她收拾残局，所以她才更加肆无忌惮。本以为这都城里的同龄人就没有人能驾驭得了她，不成想她竟然败在了你的手里。”
皇后笑得可开心了。
而且皇后的眼睛笑起来就弯出了很好看的弧度，像是月牙儿一样，看得苏苓很是喜欢。
“没想到您贵为皇后娘娘，竟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您竟然在因为刘裳没在我这讨到好而窃喜？”
“我已经搬到这里许多年了，虽然我还是皇后，但也只是挂着一个身份罢了。平日里我也很少再管宫中事物，后宫的事也都交给刘贵妃来管理了。我这平时很少来人，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这模样被别人看了去。”
皇后说完又严肃地对苏苓说：“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在我这也就算了，但你在外面，即便是在齐国公府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得意。那刘裳背靠的可是黔安侯，再往后还有刘贵妃，不是你这小丫头能得罪得起的。”
“可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管我以前在娘家时是什么身份，现在既然嫁了人，那我就是齐国公府上的世子的夫人。齐国公的身份可大过黔安侯。就算黔安侯的背后还有个刘贵妃，可陛下也喜欢我家相公，陛下还能比不过一个刘贵妃吗？”
“话虽如此，可不是所有事都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你现在年纪还小，而且你也才刚嫁给君珩为妻，有许多事你都不太了解。你也不用太着急，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去了解。”
苏苓思索片刻又问道：“那皇后娘娘您对齐国公家的事又有多少了解呢？”
“你这是在考我？”
“那倒不是。我虽然刚嫁给柳君珩没多久，但我发现齐国公府上有许多让我觉得很诡异的事。我试图去找府上的人问询真相，但那齐国公府的人都神秘兮兮的，很是诡异。而且他们的话经常说一半，让我一头雾水。皇后娘娘您如果与齐国公家的人熟识，那您能不能帮帮我？跟我说说这齐国公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苓满脸真诚地看着皇后。
她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说不定能找到一个非常可靠的外援。
虽然皇后现在看上去还有些犹豫，没想好要不要和她说，又或是该和她说什么，但只要皇后说了，哪怕就只透漏一点消息，对现在的她来说都非常重要。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该怎么和你说呢？”皇后陷入了纠结。
“没关系，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挑剔。”
“可这毕竟是齐国公府上的事，我虽然是皇后，但的确也不好在背后议论别人家的事，这的确很不礼貌。”
“娘娘放心，今天您不论说了什么，都是天知地知您知我知，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我绝对不告诉其他人，哪怕是柳君珩我也不说。”
皇后低着头，还是十分为难。
苏苓索性走到皇后面前，拉着皇后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道：“皇后娘娘，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而且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从来没得到过母亲的疼爱。今天见到了您，我觉得我和您简直一见如故，在我心里是真把您当成母亲了。”
皇后宠溺地说：“我倒也有这种感觉。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的女儿。我在想，如果我的女儿当初也在我身边长大，那现在肯定也是你这个年纪了。”
“您也有个女儿？您的女儿就是公主了，那公主没在您身边长大吗？”
皇后摇了摇头，怅然到：“我的女儿刚一出生就夭折了。”
苏苓晃着皇后胳膊的手一下子也僵住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没脑子的。
刚才皇后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她竟然还非得抓着这个问题继续往后问，这不是直接戳了人家的痛处吗？
苏苓马上放手，在皇后面前跪下，懊恼地说：“我不知道这些事，方才无意间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虽然她觉得皇后是一个很和蔼、慈祥的人，但说到人家的伤心处，自己要是再不诚恳道歉，那就太缺德了。
虽然她知道以皇后的脾气肯定不会计较她的冒失，但她一想到这么善良的皇后可能用了很多年才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结果就因为她这一两句话，竟然又重新把皇后带回到深渊中，她就觉得自己简直不可饶恕。
“好了，这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本宫也知道你是无心的，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