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鸢还没起,顾执冲完凉裹着浴巾就去了厨房。
定了闹钟,没响,被顾执随手关掉了。
等黎鸢睡醒已经是快十点了。
下床往楼下一看,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了,手里端着咖啡,报纸平摊在腿上,没抬头,“洗漱下来吃饭。”
她抱怨了两句,“你怎么不叫我?”
“本来就是休息日,有什么好叫的?”他反驳。
“那我昨天不是说了,我要去看我妈妈?”
“什么时候去不行?又不急于这一时,明天后天大后天,哪天不能看?”
黎鸢没说话,神情复杂的进了浴室。
等她下了楼,顾执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递给她。
“喝完。”
顾执每天早餐都要喝牛奶,从不间断,但黎鸢并不喜欢喝纯牛奶,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喝了想吐。
接过牛奶,顾执看着她喝完,然后抬脚上了跑步机。
机器的声音有点大,江边公寓不比他的公寓,隔音效果不好,黎鸢还在睡,索性就等她起来。
她今天去看白韵,明天去看老太太,然后把所有手续办好,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至于顾执,她没有别的精力考虑她离开,他会怎样。
大头替他们定好了机票,两个小时就到了南城。
南城的树皆光秃秃的,清冷一片。
花店里,店主包了两束新到的百合递给她。
店门口,顾执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电话,不一会,一辆商务车就开过来了。
车辆疾驰,不一会就到了墓园,爬了一层阶梯,百合在怀里散出淡淡的香,老太太兴许是来过了,白韵墓前有一束白菊,除了老太太也没有其他人了。
顾执还是待在那天的廊檐下,点了一根烟,倚在柱子上看着她,眼眸微眯,烟圈氤氲。
墓园四面没有高楼遮挡,冷得很。
不多时,看她祭拜完,朝他走来,他随手掐灭卷烟,扔进了草丛里。
“完了是吗?”
黎鸢点点头。
他自然的搀起她的小手,指尖相碰传来微凉,他皱了皱眉,又把她的小手塞进口袋里。
“早上来的时候让你多穿点,现在冻得手指冰凉,黎鸢,冻给我看的?”
他生气的莫名其妙,黎鸢抬眼瞪他,委屈的解释,“我又不知道南城这么冷!”
“住这么久还不知道?”
商务车停在台阶上,她先坐上去,靠近车窗,扯了一把外套,眼圈红红的看着窗外。
墓园的气息悲凉,黎鸢本就心情不好,他随意发脾气,这让黎鸢心里更难受了。
顾执太阳穴突突跳,抿着唇看着坐上车的她,随后抬脚上去了,车里暖和些。
司机关好了车门,车子缓慢滑动,进了主路。
“坐过来。”他声音哑着,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半米之隔的人没动,顾执阴沉着脸,喉结滚动,软舌顶了顶腮帮,只安静了几秒,他便伸出大掌,一把拽过她,叫她整个人都覆在他身上。
黎鸢被一阵力道拽的天旋地转,秀眉蹙着,抬眼,几分难过的眼睛里湿润润的,眼角滑落了一颗水珍珠。
顾执身体顿了顿,而后伸出拇指擦了一把她的眼角,不解的质问里带了一丝心疼,“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