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跟我说什么谢谢。”他红了眼眶,脸上挂着委屈的笑。
黎鸢也笑了,透着劫后余生的侥幸,惨白的脸上露出这样一抹笑,着实叫人心疼。
“江小淮,哭什么?”她扬了扬唇,扯了一抹无奈。
“胡说,我可没哭。”抬手胡乱的擦了两把,带了阳刚气的吭哧了两声。
病房里,片刻寂静,江淮看着她的手腕,不说话,眼里的疼惜快要溢出来了。
她知道江淮想问什么,不等他开口,她便道:“就是,不想活了。”
她总是笑,那么温婉,像和煦的暖阳,当初在美国,她也是这样,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都不见她过多抱怨,这样乖巧温柔的她,被顾执折磨成这幅样子。
他笑的艰难,话里带着虔诚的祈求,“那,以后能不能就为了我,好好活着,鸢儿?”
黎鸢只看着他,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眼里空洞无神,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那个人,他总是用我的善良对付我,江淮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淮有多痛苦,顾执就有多可恨。
“以后不会了,他不会再伤害你,鸢儿,我有能力保护你,我不奢求能和你成为夫妻,我只想保护你。”
他用奢求两个字,似是商量,却低微到尘埃里。
夜里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没用的……”黎鸢不相信她会逃离顾执的掌控。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鸢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别的国家,英国,法国?你想去哪里?”
门外有稀稀疏疏的声音,一道颀长的影子在灯光下不停拉长,连影子都是落寞。
他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
顾执点了一根烟,后又想起是在医院,立刻熄灭了扔进垃圾桶。
她醒了,他却不敢进去,不敢推门,江淮又要带她走,带她远离有他顾执的城市。
他想进去揪着江淮的领子,把他丢出门外,然而,他没这个资格。尽管,他现在想要站在她面前,想的快要疯了。
“跟我走嘛?鸢儿?”
黎鸢看了看自己纤白的手指,点了点头。
顾执没听到黎鸢的回答,只是从门内传来江淮激动又欣喜的笑。
他彻底败了。
医院走廊上阴森可怖,他走的极慢,出来时,医院外寥寥几人,有救护车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又遭遇了不幸。
他头痛的厉害,不要在想了,他强迫自己迈上车,在车后座过了一夜。
天一亮,他睁开眼,打了个电话给大头,他来不及收拾自己,只想完成一件事……
胡子拉碴,身上萦绕着久久不散的烟味。
大头来的时候差点被顾执这幅样子吓坏了。
“老大?”
黎鸢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江淮不在身边,一个护士动作轻柔的帮她换纱布。
没多久,江淮拿了保温壶进来,瞧见她醒了,顺手盛好粥放在床头柜上了凉着。
“江淮,你公司……忙吗?”她以为他去忙了,起得这么早竟然是给她买了粥。
“不忙,最近爸妈在公司,少我一个不少,他们也非要让我来照顾你。”
“那个人没有伤害你的家族企业吧?”
她没忘记顾执说的,要让江淮家彻底破产。
“没,鸢儿,别担心。”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