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象中,南城很少下这么大的雨。
窗户被震的哒哒响,风似乎也很大。
站在窗边,依稀能看见一楼大门口摆着的盆栽被冲散了,花瓣零零碎碎掉了一地。
不一会,有人冒着雨,把盆栽一盆一盆往里抱。
雨太大了,她害怕,白韵的墓碑周边的泥土会不会被冲碎,七零八落,叫她母亲没个安详的地方。
黎鸢披上外套,随手拿了酒店房间里的伞,准备出去,甫一开门,顾执端着餐食站在门口。
“去哪?”
他声音冷,不紧不慢的进了房间撂下餐食。
“跟你没关系。”
她往外走,顾执抬脚跟上去,雨很大,出租不好拦。
他很快就追上她,拽着她的手腕往怀里带,看着那张冷漠的小脸,他终究还是软了声音,“去哪?我开车送你。”
“不用,放开我。”
顾执很听话,现如今,他只想尽可能的顺从她。
黎鸢撑着一把伞站在路边,雨水打湿了她的裤脚。
顾执站在她不远处。
车来了,她先上车,而后,顾执飞快的也上了车。
墓园里到处是水。
找到了白韵的墓碑,还好,周围除了有水,一切都是完好的。
顾执站在不远处廊檐下。
随手点了一根烟,手指夹着,看着黎鸢,忘记了抽。
白韵死亡在他意料之外,她恨他在所难免。
雨幕模糊了眼帘。
黎鸢的身影渐渐变得有些不真实,似乎快要看不清了。
不知为何,内心油然而生的害怕,害怕她突然凭空消失。
他被燃尽的卷烟烫到了手,于是随手扔掉,冲进雨幕里,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离得近些,看得真切些。
她就定定的站在墓碑前,不哭不说话,只看着。
一小时,两小时,……五小时。
站了五小时,她昏倒在墓碑前。
顾执眼疾手快,把人捞起抱进廊檐。
水汽把她的身体蕴的森寒,这样下去,肯定要生病。
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给魏毅然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回到酒店,黎鸢的身体滚烫,一下就发烧了。
顾执给人喂了药,脱了她身上的湿衣服,拿毛巾一遍一遍擦拭,降温。
折腾到半夜三点多,高烧才退了。
顾执偏头痛犯了,于是快四点才抱着黎鸢入睡了。
八点多时,顾执才睁开眼,入眼的是黎鸢的后背,光果着。
他昨晚为了给她降温,方便擦拭,于是褪了她的衣服,又是临时酒店,没有衣物。
她坐在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顾执大掌覆上她的后背,触手一片冰凉。
他把人拽进被窝里,圈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黎鸢不吵不闹,任由他搂着,良久才开口,“顾执,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睁开眼,怔了两秒,两叶薄唇轻启,“不分。”
“可我一想到是你间接害死我妈妈,我就没有勇气和你在一起。”
顾盛,一个花心的男人,可以背叛第一个就可以背叛第二个,像条狗一样作乱,常年和别的女人乱搞,家暴,导致白韵患上抑郁症,白韵是被顾盛磨死的。
只是白韵不想让女儿担心,什么都没跟黎鸢说罢了。
这些,顾执知道,黎鸢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