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楼?”
纪衡南眸光微深,心中踹踹。
见他还在犹豫,程清歌又笑道:“殿下也不必担忧,我和百宝楼楼主是朋友,他自会答应。”
纪衡南当然知道百宝楼会答应这笔生意,只是比起让他人涉足雷神棍,他更想私自和程清歌合作。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程小姐了。”
“殿下客气了,这茶要趁热喝,凉了口感就不好了,您是我相公最好的友人,亦是我的朋友。”
程清歌端起茶水,以茶代酒,敬了纪衡南一杯。
她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纪衡南放心。他虽对弓瑾不是真心,但他毕竟是太子,弓瑾现在抵抗不过他,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便是以朋友之名相交。
“太子,大事不好了!”
帐篷外传来袁志急促的声音。
“何事?”
“回禀太子,近来军中腹痛将士与日俱增,末将恐其影响我离军战斗实力!”
闻言,纪衡南猛的放下递到嘴边的茶水,随袁志前去查看腹痛将士。
程清歌也默默跟了过去,现在弓瑾不在军中,她既是将军夫人,理应同去。
腹痛将士约莫百人,患病趋势还在上升。
“参……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
“不必行礼了。”
纪衡南大手一挥,让患病将士躺在床上,等待军医检查治疗。
军医穿着白色长袍,斜挎一个二十厘米长的木箱,来回穿梭在病人之间,焦头烂额,大汗淋漓。
然而,他们并没有检查出将士们究竟为何会腹痛!
程清歌看着翻来覆去的将士,两眉挤在一起,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将士是本次战事的主力,他们绝对不能出问题,纪衡南已经命令军医,限他们三日之内,查出原因,否则提头来见!
不知名原因导致的腹痛,让军心动荡不安。
朝廷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皇帝拍宫中最好的御医们加快前去支援。
军医们昼夜难眠,争分夺秒的查找原因,不断尝试新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还没有人因此丢掉性命。说明这种病,短期内不会造成士兵伤亡。
弓瑾回来军营后,第一时间被纪衡南叫去商讨此事。
他怀疑是敌军在沁河河水投毒,但纪衡南却摇头,因为军医并没有查出腹痛将士有中毒迹象。
从太子帐篷出来后,弓瑾又去了程清歌的帐篷。
此时,她正坐在铜镜前,欣赏着新梳的发型。
弓瑾没有请示,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一般人都不会察觉。
程清歌借着铜镜的映射,看到了他深沉晦暗的眼眸,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显得格外薄凉。一身蓝紫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个绣了猛虎的黑色披风。
她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面色平淡,朱唇微起:“将军一回来便来了我这里,怎么,这么思念妾身?”
弓瑾默不出声,大步走了过来,忽然紧紧抓住她拿着木梳的手腕。
手腕处剧痛,木梳从她的手中滑落在地。
程清歌猛的抬头,对上弓瑾满目狐疑,冷笑道:“将军这是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恐怕你心知肚明吧?”
“妾身不知。”
“别装无辜了,沁河水里有问题吧?”
“将军在怀疑我下毒?”
程清歌顿觉一股寒气从她的脖颈钻进了背部,让她冷的直哆嗦。早知如此,她当时就不应该给他烧热水,那么多此一举。
弓瑾半晌没有说话,他别过脸,没有看她失望的眼神。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将士们一个个病倒,除了下毒,他想不到第二种方法。虽说军医没有检查出中毒迹象,但他经营百宝楼多年,也听说过不会有中毒迹象的毒药。
若是下毒,投入沁河水便是最好的投毒方式。
之前程清歌突然让他喝热水这种行为,确实十分可疑。
“你抓疼我了。”
程清歌挣脱他的大手,起身要走出帐篷,期间冷声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没有下毒,是弓瑾误会了。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口说无凭。
外面雾气很大,整个天空朦朦胧胧的。
弓瑾紧随其后,默不作声。
穿过帐篷,再走过一片草坪,程清歌在沁河水边停了下来。
弓瑾也站在河岸,抿着嘴巴,看她想要干什么。
只见,程清歌弯腰,蹲在河边寻找着什么,然后伸手在水中捞起一片草叶,站了起来。
“将军请看这是什么?”
弓瑾走近几步,看到嫩绿的草叶上竟然粘着密密麻麻蠕动着的小虫,恶心极了。
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疑虑,程清歌立刻解释道:“那些是寄生虫,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条河里会有这么多寄生虫,我只能告诉将军,这些小玩意儿足够让将士们腹痛。”
所以,她给弓瑾喝热水,真的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沸腾的热水可以杀死那些寄生虫和他们虫卵,她利用的便是这个原理。
弓瑾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误会程清歌。只是程清歌之前的行为,加上她身上隐藏的秘密,让他不得不对她多了一分心。
他没有道歉,只是忽然解开披风,为程清歌披上后,就独自回去了。
程清歌拢了拢披风,身子暖和了些许。
她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要面子呢。”
自此,弓瑾下令军中之人不得直饮沁河水,必须滚沸。
军医也验证了程清歌所说,只是他们面对寄生虫,没有太好的办法医治。
程清歌从系统里取出了打虫药,差人给弓瑾送了过去。
她不想亲自前去,毕竟弓瑾之前怀疑了她。
谁还没有点小脾气?
患病将士吃了程清歌送来的药果然好了许多,弓瑾也没有隐瞒这些都是程清歌的功劳。
军营里之前对她颇有意见的人也放下了偏见,她成了将士的恩人,是他们口中医术高明的将军夫人。
对于这些,程清歌都不领情。
弓瑾还有几次,想要单独找她谈话,都被她找了借口搪塞拒绝。
他那样偏执又疑心重的男人,就应该这么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