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悲伤的说:“还有一对夫妇,是白家请的工程师。”
白家,地产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因为那对夫妇正是我的父母!
那年我才四岁,还不太理解什么是死。
小姨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天真的信了,一直等待着他们回来,后来长大了我终于明白那里有多远,远到了天人相隔。
大学毕业那年,小姨举家迁移去了美国,临走前她给我一大笔钱,说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并告诉我这是我父母的死亡赔偿金,同时说了我父母的死因。那时候父亲年轻气盛,急于表现自己,图纸计算上出现了失误,导致施工过半的房屋忽然倒塌,小姨说除了我父母,还有另外两个人,是老板的儿子和儿媳。
当时我只是觉得唏嘘,从没有过像现在这种歉疚的感觉,我眼前坐着的正是那对不幸夫妇的父亲,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
或许那只是一场谁都不愿意发生的意外,改变的却是两家的命运,如果父母还在,可能我就不会被甜言蜜语迷惑,一意孤行的嫁给陆远舟,白宴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爷子不明所以,还以为我被感动到了,忙愧疚的说道:“别哭了孩子,看我这嘴,竟说这些有的没了,爷爷老了,爱唠叨,你听听就行,千万别跟着伤心,快喝汤吧,都要凉了。”
他又要喂我,我赶紧抓住他的手,哽咽的说:“凉了正好,我用碗喝就行。”
我抢过碗一口喝掉,见我喝完,老爷子体贴的说:“睡一会吧,爷爷先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苍老而清癯的背影,我几乎在一瞬间就定下了心思,就当替父亲赎罪吧,我决定暂时留在白家,我实在不忍再去伤老人的心。
定下了心思,心口的堵闷一下子去了不少,躺了一会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一会的功夫王嫂就带了好几种汤类进来,吩咐我多吃点,说一会过来收拾。
我真是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陆远舟那个王八蛋,我就强逼着自己吃,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他用的可是我父母用生命换来的钱。
白宴说过让我在白家待一个月,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来养身体,离开白家之时,就是我找陆远舟讨回公道之日。
我化悲愤为力量,把一托盘的汤汤水水几乎全都喝光,等王嫂收拾完碗筷,我又靠在床头,开始胡思乱想。
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辛苦带了他三个月,他却始终没能看到这个世界的阳光,一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心就痛的不行。
我恨陆远舟,恨不得生啖其肉。
现在他肯定还在和那个女人鬼混,他根本不会在意我,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
他们到底交往了多久,那个女人竟然也怀了孕。
她让我失去了孩子,我绝不会放过她。
周娴雅,你给我等着!
我攥着拳,双手在被子里不住的颤抖,这时候门开了,我以为是王嫂,睁眼一看却是白宴。
再看到他,深深的愧疚感蓦然而生,我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干巴巴的说:“你……你回来了。”
白宴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自顾自的脱着衣服。
等了一会他依然没有理我,我只好尴尬的合上了嘴,余光一瞥,惊见他竟然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我登时满脸通红,差点就叫出了声。
再偷看时,他已经套上了宽大的睡袍,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幸好他不是那种裸露的变态。
我想这些的时候白宴已经开门出去,过了一会,隔壁想起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原来是去洗澡了,吓死我的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到现在还是热的,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在这里换衣服?
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床下,拉开柜门一看,一颗心立即就跳了起来。
里边清一色的男装,从休闲到正装,排列的井井有条,毫无疑问,这是白宴的房间。
这个事实顿时让我如坐针毡,万一一会他也住在这里怎么办,床虽然很大,但只有一张,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越想越是紧张,我不顾身体的虚弱,在地上团团乱转,走了一会才想起一直都没出去过,我该到外边看看情况,大肯定还有别的房间。
和我们家一样,白家的房子也是复式的,我现在住的是二楼,除了卧室的确还有一间,却是书房,老爷和王嫂应该在一楼,如果上下的格局都一样,那就没有别的卧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