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忘了有时差这种东西,还没倒过来,虽然心累了,眼睛却一点也不疲惫,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躺了不知多久,最终还是起床了。刚穿好衣服就接到付炎余的电话,在国外的时候手机关机了,原因只是因为不想被别人打扰我们,可是不让别人打扰的好处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应邀到了地点,他站在人流当中,是那样的渺小。他的背影被阴沉的天气映衬的有些落寞,定定的站着,也许他正在想着什么呢?不然也不会因为有车也不知道。
我跑过去拉开了他,跟他说有车,瞎发呆什么?
“哦,没有.....”他抓了几下头发,傻笑着,只是这笑貌似是佯装的。
“找我什么事?”
他拉我跑开了,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这样霸道的带着我穿梭在人群里,我本想试图挣开他的,可是力度不够。他拉我进了一个店面,我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了这里的装潢,字样,所卖的东西。
不安的心绪在作祟,想立即调头离开,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在你还没做出决定的时候别人已经帮你做了决定。
他拉着我坐下来,“霄琪,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呃,是要送给谁啊?”我装懵懂。
“还有谁呀,不就是你咯,我们要结婚了,连个戒指都还没有买给你,是我失职了,你别生气。”
瞬时之间不知所措的转过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只是忐忑的说,不用那么快吧!
“已经很慢了,你早就跟我说要结婚了,是我疏忽了,我现在正式对你道歉。”
“我......”
“这个好不好?还是这个.....喜欢什么款式的.....小姐,麻烦这个拿出来看一下。”
他把一个钻戒呈到我面前,“这个喜不喜欢......不喜欢?没关系,我们再换一个....小姐,麻烦.....”
“付炎余,我有事跟你说。”
他愣住了,拿着戒指的手悬在了空中,犹如机械般。
“什么事啊!等我们选完戒指再说好吧!”
“不行,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
“既然不喜欢我们就换家店看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逃似的离开了,玻璃门被重重的打了回来,无声中有着深层的咆哮还有痛楚。
我镇定了一下,推开玻璃门,看到站在外面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破碎。
“对不起。”不敢跨到他前面看那桃花眼,只是站在他的身后望着能让我有那么一点的空间。
“什么对不起?无缘无故的干嘛跟我说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我骗了你。”
本温和紧张的桃花眼突然僵持住了,脸上的笑容也不复存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笑着说,“什么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今天怎么老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挣开了他要带我走的手,还有打断了他的关心,“我骗了你,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从未有过,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想要留下你,利用你来引起葛豪的嫉妒,这样他就会回来爱我了,你知不知道?”
这段话快速而通畅的从喉咙里迸发出来,其实我早已经在心里默默念好了这些,背熟了迟早有一天会说出来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对我的感情去作为我和葛豪之间赌注,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爱。我们分开吧!”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很幽默很会开玩笑的人,你跟我说你是在开玩笑的好吗?”他摇着我的身体,脸上似笑非笑的很不好看,桃花眼里如被雾遮掩着,朦胧不清,眼角有些湿润,那里面有我。
“对不起,以后别来找我了,也没有必要见面了。”睁开了他的双手,最后说了一句,也是最后一句,从此以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交集了。
大步的跨着路段,只想要快点离开,不想呼吸这令人痛苦难忍的空气,不想听嘈杂的人流声,只是走到街角,打了个电话给陆之敏,要她来看看他.....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给陆之敏机会,也是给付炎余机会,曲终人散谁也不想。
在家休息了几天,葛豪没叫我上班,我也没有去公司,倒是紫艾经常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去上班,总是在客套几句后便开始说她和葛豪怎样怎样,久而久之,看到是她的来电我也没去理,但是会空个一两天给拨过去,对于我在意的,她一无所知。
于是经常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或是上网看看哪里有就职工作。这几天真真正正的做了个宅女。
刚泡了碗方便面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吃,手机就响了,这一次又是紫艾。一连串的数字落在好女孩名字的下面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刺痛我心,好女孩你可知,我不想你打电话给我。
“喂......”
“霄琪,你在干嘛?”
“呃,吃着饭呢?有什么事?”
“有,就是......你猜是什么事?”
这次她的语气开心了许多,不,是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甜蜜,不好的预感撞击心田,忐忑的问,“什么事?”
“我和葛豪明天结婚啦......”
顿时脑袋一片空白,颤抖的身心再也没有办法去握住好女孩从那头传来的声音,跌落声把所有的愁绪痛楚通通卷起来,原来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原来他始终要跟她结婚,原来我始终只能做个第三者。
呵.......蹲到角落里,两手抱着双肩,埋下头,彻底大哭.......哭的天昏地暗,哭的没有意识的躺在地板上,漆黑一片.......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医院,身边有好女孩,她正用焦急的眼光看着我,那眼里满是我不想要看到的安霄琪,那是多么的苍白,落寞。
“我去叫你男朋友过来好不好?”
“哎,不用了,他有事。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不是大不了的事啊,孩子都没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孩子,没了.......怎么会呢?我的孩子不是好好的躺在我的肚子里么?还在动呢?不信你摸摸,他在动呢?.....真的......”
“霄琪,真的没有了,流产了。”
“你说谎,你骗我,怎么会没有呢?昨天我才刚检查完的,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子?”
“医生说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也没有进补一些营养,加上情绪一激动......就.....”
“.......我的孩子.......紫艾,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才是刽子手,紫艾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被重重的甩到了床上,这么大力推我的不是别人是葛豪,是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跟我结过婚的男人。看着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就像在看我笑话一样,“啊啊啊啊...........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双肩被他抓的生疼,那双桃花眼蹬的极大,仿佛要把我吞进去。
“孩子没了,你高兴了,你高兴了......”
“孩子?你不是说......怎么回事?”他一个快步起身走到紫艾的旁边质问着她,紫艾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由,顿时他恍惚的眨着眼睛,一个站不稳退后了好几步,站着......呵,他就是这样反应的,他连一句责怪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把一丝仇恨的眼神给紫艾,只是无辜的看着我,看着我.....貌似是我害死了这个孩子一样。
我拔掉了针头,往病房门口冲去,我虽然很无力,虽然没有精力去分辨方向,但是我跑着跑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天台,站在边边上,大喊......我的心情谁人能懂,谁人能晓?
原来今天会下雨的,原来今天并不是个好日子,原来所有的事情真的在冥冥中自有安排,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本以为我们都会相安无事,就算葛豪跟紫艾结婚了,我依然可以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我已经决定要退出这错误的时空了,我已经要成全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惩罚我?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凉感泛起,更有些痛。伴随着冷冽的寒风,膝盖也已经要打架了,冷颤的身心涌穿全身,透彻的凉,憋心的凉。天边仿佛浮现了一个小孩的笑容,他咧着嘴正在跟我笑,他伸出短短的稚嫩的小手再跟我招手。欣喜若狂的我马上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向他打招呼,我突然听见他在叫我‘妈妈’‘宝宝......’突然重心失调,落在了空中,被带了回来。
“你想干嘛?”是葛豪,他把我楼到了地面。
“你看到了吗?那是我们的孩子,你看到了吗?他在跟我笑,在跟我打招呼,在叫我妈妈......”
“霄琪......”葛豪再次阻止了我,并把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抚摸着我的头发,和着柔哑的嗓音跟我说,“对不起,原谅我!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委屈你了。”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是你.......我恨你i。”紧抱着我的双手松开了,疑惑不解的桃花眼在我身上寻找突破口。
“如果不是你要跟紫艾结婚了,如果不是紫艾给我打电话宣布你们的婚讯,我的孩子就不会......是你,你们,你们才是刽子手,你们才是.....”
一阵晕眩,两脚发软,慢悠悠的往地面倾去,在合上眼的那一刻,我分明看见了天边的宝宝在对我笑,他叫我妈妈......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