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自习，孙超偷偷溜去班主任的办公室查看了一番，回来后在讲台上急不可耐地大声宣布，“各位各位，我从东哥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数学满分的卷子。”
“哇塞！”
全班同学一阵轰动。
李学明问，“哪个大佬啊？这么厉害，不会是野哥吧！”
孙超耸耸肩，“不知道，卷子名字被遮挡了 我翻试卷看到的。”
江樱燃说道：“这次数学卷子这么难，居然还有人满分。”
“其它科目呢？”
孙超一摊手，无奈道，“我只看到东哥办公桌上的数学。”
程暝眉里眼里都是笑地看着慕野，“我打赌是小野小朋友。”
慕野头一次非常赞许程暝的话，“我也打赌是我。”
星期一上数学课时，高老师眉开眼笑地托着一垒试卷走进教室，“同学们，期中考的所有成绩几乎都已经出来了。这次数学几乎是按高考试题来出题，试题难度很大，但我们班有一个同学是满分的，那就是慕野同学。”
全班同学纷纷鼓掌。
郁飞珩直接一个大拇指，“数学大佬野哥！”
高老师继续说，“我们班的程暝同学数学也考了146分，全年级第二名。”
同学们纷纷纠正：“人家是1班的。”
“哦！”高老师有些尴尬地扶了扶镜框，但依旧和蔼笑着，“差点忘了这小子不是咋们班的。”
同学们一阵大笑。
慕野看着一旁空空的座位，他也几乎忘记了程暝不是班里的同学。
他和老师同学们一样，早已习惯了班里有程暝这么一个人。
连续两天，六科试卷都发下来了，所有人不是在听老师讲试卷就是在看试卷的路上。
这两天，程暝也一直没出现在教室里，只有到了晚上依旧保持不变的习惯——去慕野宿舍窜门，给慕野讲英语习题，监督他背单词。
看着英语试卷上鲜红的18分，慕野苦笑着。
他的英语算是彻底没救了。
连大佬也救不了他。
星期四上午，所有成绩都已经登记好，高老师拿着年级成绩表排名和班级成绩表对比着，不时推着眼镜眯着眼睛看，又皱眉又咧嘴笑。
台下的同学也跟着高老师的表情起起伏伏着。
高老师说：“同学们，所有成绩都出来了，我看了我们班的成绩排名，这次是理科总分第八名，比8班第九名多了……0.1分。”
全班同学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垫底了。”
慕野看着同学们很容易满足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这次，我要着重表扬慕野同学。”高老师语气欣慰地说道，“慕野同学数学物理满分，生物96分，这三科成绩整个理科中排名第一，但是……”
高老师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慕野，鼓励道，“因为另外三科拉了后腿，总分排名虽然是班级第一，但理科排名没有进年级前一百。所以，慕野同学啊，你还需要花更多时间去修补那短腿的科目，偏科可以，但也不能太严重啊。”
全班同学一致点头附和高老师的至真言论，唯独慕野有些发愣。
李学明问，“第一名是谁啊？”
“我们班的程暝同学……”高老师一时心直口快，急忙改口，“是一班的程暝同学，总分701。”
“哇塞！”
“程哥，我期考的时候要天天拜你！”
“这是我们班的程哥大暝神！”
听到程暝考了第一名，慕野嘴角不自觉上翘，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这个傻叉！
下午上课时，程暝拿着几本书进了教室，坐下来之后，程暝朝慕野伸手，“你的英语试卷给我看看。”
慕野懒洋洋看向他，“看我错多少题？”
“我不是给你答案了吗？”程暝凑近低声道，“为什么还是考了18分？”
慕野嘴唇抿了抿，“我没抄。”
程暝追问，“为什么？”
慕野身体往桌后一仰，想了想说道，“不想作弊。”
程暝的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乌黑深邃的眼睛眨了眨，轻轻笑了，“小野小朋友真是个好孩子。”
慕野睨他一眼，淡淡道，“第一名，挺厉害。”
程暝脸上绽开笑容，“对我有什么奖励吗？”
慕野无语瞥他一眼，“学校给你奖励。”
程暝看着他，“我要你的。”
慕野头也不抬，“没有。”
“但我有。”程暝从慕野桌兜里拿出期中考试卷，看了一眼英语成绩，又抽出那三科漂亮的成绩，笑道，“为了奖励小野小朋友，这周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不感兴趣。”慕野抬了抬薄薄的眼皮，“我还是更喜欢学校的奖励。”
钱比任何有趣的地方更有诱惑力。
程暝还想说什么，郁飞珩凑过来说，“程哥，你又考第一名了，教教我方法呗！”
程暝默默想了一会，说道，“光线正好，考场舒适，最重要的是心情好。”
郁飞珩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暝，摆了摆手，“当我没问你。”
慕野突然开口，“你是怎么考到第一名的？”
“是这样的。”程暝说，“学习最重要的是效率高，当堂把老师的知识内容吸收，课外时间学习就不会那么累，还有，最重要的是，科学学习方法……”
郁飞珩脸色乌黑，程暝回答他怎么就没这么详细呢？顿时深感世道的不公平。
“慕野。”江樱燃走过来，说道，“灭绝师太让你去办公室。”
一旦被灭绝师太叫去办公室，不是坏事就是大坏事，程暝皱眉问，“干什么？”
江樱燃摇摇头，“不知道，只是让我过来把人叫过去。”
慕野点点头，起身要走。
程暝叫住他，问，“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慕野看他一眼，摇摇头，“怕什么，又不能把我吃了。”
看着离开的慕野，郁飞珩朝程暝问，“野哥是做了什么违纪的事吗？”
程暝皱眉想了想，这些天，他几乎歪腻着慕野，两人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更别提违规的事了。
教导主任办公室在行政楼，慕野循着门牌号找过去，办公室门大开着，慕野一眼能看清里面的人。
灭绝师太坐在办公椅上，旁边还站着谢宁坤和上次去8班时见到的那个平头男生。
见慕野进来，三人目光齐齐地看着他。
教导主任直接开门见山，语气严肃，“慕野，上周期中英语考试，你有没有抄别人的？”
慕野一愣，“没有。”
“真没有？”教导主任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慕野，伸手从一堆材料上面拿过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在桌上，“这是在你考试时坐的桌子里面拿的。”
慕野整个人一凛，心突突地跳着，考试那天他把程暝给他的答案直接丢桌兜里，考试结束离开时忘记拿走了。
见慕野不说话，教导主任冷着脸说，“再问一次，你英语考试是不是抄了别人的答案？”
慕野脸色沉了沉，摇摇头。
教导主任看向平头，“黄明，你来说说这张纸怎么找到的。”
黄明看了一眼慕野，微微低着头向教导主任讲述来源，“上周星期五上午我在整理我的书桌时发现了这草稿纸。”
教导主任看着慕野，拿起那草稿纸，“星期五，英语答案还没出来，你说，你坐的桌子上怎么会有答案？”
慕野垂眸，“我没抄答案。”
“没抄为什么会在你的考场桌子上发现小抄？”教导主任重重拍了拍桌子，直直盯着慕野，“这草稿纸上面的所有答案和标准答案只错了四道，我看了你的英语成绩，烂透了，这答案绝不可能是你写的，这是谁给你传的答案？”
慕野紧攥着衣角，咬了咬下嘴唇，沉默不语。
谢宁坤突然小声说道，“教导主任，8班考场是全年级成绩最差的，能写出这么正确答案的人并不多。”
教导主任瞪了他一眼，“没让你说话。”
谢宁坤瞬间撇着嘴低垂着头，眼神仍然瞟着慕野。
教导主任看了几秒草稿纸上面的答案，冷冷道，“是不是程暝给你传的答案。”
“我英语才考了18分，如果我抄了上面的答案，还能这么低分？”慕野也回看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继续说道，“你第一次考试9分，自然不敢多抄。草稿纸上的答案只错了四道，这年级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程暝。”
教导主任看着慕野，继续道，“学校绝不允许学生作弊，一旦作弊，将会按考试作弊处分违规违纪处理，如果你说出是谁给你传的答案，我会则轻处罚。”
慕野咬着牙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个人，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随便。”
教导主任紧盯着慕野，不满道，“如果监控没坏，我都很想看看你其它科目考试是不是也作弊了。我再问一遍，是不是程暝给你传的答案？”
“我不知道是谁的答案。”慕野抿着唇，冷冷地看着教导主任，“但我告诉你，我的每一分成绩都是我自己考来的，我没作弊。”
“那我就按你作弊违规进行处分，这档案还将会永远追随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