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啊哦诶……”
一阵阵忐忑女歌声从超高分贝广播里传出，响遍整个校园，把学生从睡梦中惊坐起来。
慕野在床上翻了个身，伸了伸手，继续趴在枕头上蒙头睡。
门吱呀开了，程暝擦着汗套着校服进来，见慕野还没起来，愣了一下，轻轻放慢了脚步。
程暝本是想坐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想了想，直接在床沿边坐下。
学校起床的奇葩铃声似乎并没有吵到慕野，慕野半个脸埋进枕头里，俊秀的睡脸静谧安闲，微卷睫毛轻轻颤动着，淡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完全收敛了白天不可近人的气势。
怎么感觉有点……有点怪可爱的。
程暝看的有些愣神，嘴角忍不住弯了个大弧度，看到一缕头发遮住了慕野的眼睛，刚想伸手去撩开，慕野突然睁眼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程暝一眼，又缓缓阖上眼继续睡。
程暝的手怔在半空，心跳倏然跳的有些快，过了一会才讪讪缩回手。
直到广播铃声完全熄火，慕野才挣扎着慢吞吞起来，见坐在床对面椅子上安静玩手机的程暝，半愣了一下，他怎么感觉程暝刚刚一直坐在床边。
见慕野醒了，程暝收了手机打招呼，“早啊！小野小朋友。”
慕野：“大早上你来我这里参禅？”
程暝笑了，“找你去吃早餐。”
慕野起床，穿好衣服，直接拒绝，“不吃。”
“不吃早餐怎么有精力玩游戏。”上个星期，程暝就见慕野几乎没吃过早餐，不仅早餐，午餐和晚餐都不怎么吃，人本来就有些瘦，再不吃东西，哪里经得住高中艰苦生活。
慕野不以为然：“我玩游戏又不需要精力。”
程暝朝正在刷牙的慕野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慕野还以为程暝已经放弃找他吃早餐的年头，走了一半路，程暝直接强拉着慕野朝门口的早餐摊走去。
慕野蹙眉不快，“你有病啊？”
程暝笑笑，“都到这了，顺便吃个早餐。”
两人推推搡搡到了门口的早餐铺子。
看到程暝点了三屉小笼包和两碗鸡蛋粉，兴许是早餐饿习惯了，慕野竟然没有一点胃口，不满道：“你管我吃不吃。”
程暝直接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慕野嘴边，笑了笑，“乖啦！把这些早餐吃了，等会我们玩游戏时争取拿第一。”
慕野挣扎了一会，最终慢吞吞消灭了两屉小笼包和一碗粉。
因为吃早餐花了太多时间，两人回到学校时，碰巧遇到了教导主任值班巡逻。
程暝脸一变，嘀咕着：“完了，灭绝师太。”
慕野一怔。
教导主任凶神恶煞朝他俩走来，“怎么回事，都迟到半小时了。你们两个，去那边站着！”
循着教导主任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站了好几个迟到的人。
副校长从办公室出来，见到程暝，便走了过来，“程暝，你怎么迟到了？”
“副校长好！”程暝看向有些偏胖的副校长，丝毫不掩饰地说，“吃早餐迟到了。”
教导主任见副校长认识程暝，扭头对一旁的慕野说，“你，去那边站着。”
慕野没啥表情的朝迟到人群走去，站定之后，有些无聊地看着程暝和副校长说话。
没一会，程暝过来了，朝他笑了笑，站在他旁边。
慕野面无表情地问，“副校长没给你开后门？”
程暝笑道，“我想晒晒太阳。”
慕野：“……”
过了两分钟，教导主任过来了，打量了一下程暝，又看看其他人，语气还有些不满，“你们几个，下次别再迟到，别让我抓到。都回教室上课。”
迟到的几个人纷纷离开，慕野扭头看向程暝，问，“怎么不晒太阳了？”
程暝意味深长看着慕野，“太阳不能晒太久，要不然皮肤会干燥的。”
慕野：“……”
还没到教学楼，程暝突然叹了一口气，“你先回教室，副校长要请我去喝茶了。”
“迟个到不至于吧！”慕野有些难以置信，以往他被领导老师请去喝茶，几乎都是道德教育一通乱骂，但都是因为他打架抽烟喝酒才被请去办公室的。
“我是个好学生。”程暝虚揽慕野的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道，“别担心。”
“谁担心你。”慕野翻了个白眼，直接走开了。
听到星期三要模拟考试，班里的同学完全不紧张，该吃的吃，该玩的玩，下课之后，教室闹成一片，尘埃滚滚。
因为下个月末就要举行百周年晚会，班群投票决定演小品《学校二三事》，下课时，何薇薇过来问慕野要不要演里面的男主角。
因为小品里面的男主角又帅又有点高冷，慕野完全符合小品中的人设。
可惜，被慕野冷冷拒绝了。
郁飞珩急忙毛遂自荐，“我看了小品，我完全符合主角人设。”
何薇薇上下打量郁飞珩，摸着下巴认真道，“对，你确实很符合小品中主角的小跟班二毛。”
小跟班？
我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吧！
郁飞珩一脸郁闷地看向慕野，摸着下巴思索，我和人家这么差劲只因为差一张脸？
慕野正低头在桌上写画着什么，过了一会，慕野想起了什么，看向教室后面的雨架。
那谁的伞好像还没还回去。
郁飞珩问：“野哥，去哪呀？”
慕野头也不回，“还伞。”
郁飞珩见慕野拿着伞出了教室，见慕野书桌似乎写了几个字，便凑近看了看。
我，性冷淡。
字迹端端正正写在桌角，警醒得很。
8班教室在正对面，中间隔了一个长长的走廊。
教室门口懒散站着几个人，慕野朝其中的一个平头男生问，“兄弟，麻烦你把这两把伞给你们班那个杨……杨玲。”
“可以啊！”平头接过伞，偏头朝角落里喊，“坤哥，你女朋友杨琳的伞。”
慕野还了伞，正欲要走，一团红毛倏然出现在眼前。
慕野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红毛，眸底情绪不明，皱眉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在校内闹事。
“站住！”红毛目光不友善地看着要离开的慕野，话语尖酸，“前天晚上你找我女朋友，这么巧，现在又来找我女朋友。”
慕野驻足回头，嘴角蕴了一缕冷意，“怎么，怕被戴绿帽子？”
红毛怒目圆睁，“你他妈再说一次。”
“坤哥坤哥，别激动。”平头急忙挡住激动的红毛。
慕野冷冷看了红毛一眼，不屑道，“我他妈怎么不能再说一次，你要真怕戴绿帽子，就该好好反省自己平时的一言一行。”
红毛面目狰狞：“你……”
“宁坤，怎么了？”杨琳从过道走来，看见红毛的雨伞，愣了愣，转头看向慕野，招了招手，“嗨！”
慕野没理会杨琳，皱眉看了红毛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让，转身离开了。
红毛见慕野离开，怒意难平，还想追上去，但见到杨琳盯着他看，鼻子冷哼一声，狠狠甩开平头的手。
程暝从副校长办公室回来后，见慕野趴在桌上，一缕阳光照在他乌黑有些凌乱的头发上，程暝注意到桌上的字忍俊不禁。
卧槽，性冷淡！太致命了。
程暝想起之前慕野抽屉里七七八八的小纸条，程暝看着那四个字，这比他的广播方法成本低杀伤力够大。
程暝刚坐在位置上，慕野就醒了，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静默无语。
见慕野脸色似乎不太好，慕野还想说什么，秦成快步走了过来。
秦成问：“程哥，明天下午还去钓鱼吗？”
程暝看向慕野，“去吗？”
慕野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不去，我要努力学习。”
程暝立即对秦成说，“不去，我也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秦成和郁飞珩两人面面相觑。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后面无数次，这两天晚上，程暝大摇大摆拿着书去慕野宿舍复习，美名其曰是一起学习效率高，其实程暝感觉和慕野一起比自己一人待在宿舍好多了，虽然慕野不说话，喜欢冷着脸，但他就是觉得很惬意，很舒服。
程暝他是哪里短板补哪里，而慕野则是哪科感兴趣复习哪科。
桌面万年不变的数学物理生物，再无其它科目。
到最后程暝看不下去了，“小野小朋友，语文英语化学也很可伶的，你要多宠幸它们。”
“没时间！”没有丝毫考虑，慕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程暝：他为被抛弃的那三科默哀几分钟。
星期三模拟考试很快到了，考场座位都是按成绩排名来编的，因为上次程暝总成绩倒数，所以，考场里程暝的座位和慕野前后桌——也就是成绩最差的班级
广播里还在宣读考试规则，虽然是模拟考，但考试也算挺严格。
第一场语文考试时，程暝倾尽所能，把是与语文沾边的东西都写在试卷，写完之后，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向慕野。
慕野似乎早已写完了，转着笔，百无聊赖，而那张语文试卷一片空白，作文也寥寥写了几行。
在数学考试时，慕野很快写完了，卷面上满满当当。
最后一科英语考试，两人则刚好相反，还不到一个小时，程暝就把英语写完了。
慕野手肘撑在桌上，选择题蒙完之后，后面随便在试卷的阅读题上抄了几个单词，趴在桌上睡了半天，醒来之后，还没下课，无聊的提笔在试卷空白地方画了一个公仔。
慕野是无聊，程暝则是精力满满。
程暝提着笔想了想，在试卷后面写了几个字。
试题太简单了，能不能出有点深度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