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把衣服放下,伸手试探了下水温,冷得刺骨,萧然叹了口气,挽起衣袖准备洗衣服。
满江说的其实没错,也算是给自己当头一喝,以前的过往在这里根本无用武之地,一味的随着自己的性子使,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还不如毫不起眼地度过这段日子。
等萧然好不容易洗完衣服,拿着衣服,正往架子上打着晾衣服,突然手里的衣服一空,而架子上已经晾上了衣服。
萧然一愣,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那个人影在架子前站定,才有些不确定地出声道:“青涯……?”
青涯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把衣服摊平晾好后才看向萧然,有些皱眉道:“你怎么在洗衣服?”
“新人的规矩,不说这个,你怎么会在这?”
“有事。”
萧然看了看四周,“此地不宜说话,换个地方说。”
青涯点点头,去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你这么自由出入炎鼓关,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
“也是,我白担心了,话说到底什么事,让你大老远来炎鼓关找我?”
青涯 没有说话,只是递给萧然两张纸,才说道:“最近应闲堂接到任务单,义父让我自行做主,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萧然狐疑地接过,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内容,“这两人都是官员?”
“正是,这刘世明是东耀城的太尉,而这孙州又是东耀城的军事大臣,也颇受东耀宗明王的重用,但传闻这两人向来不和,又是政敌。”
萧然摸了摸下巴,脑子搜寻着记忆,却提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我记得前不久宗明王宣告要立储君之位……?”
青涯知道此事,犹豫地说道:“宗明王虽即位多年,却一直迟迟未立储君,可这立储君一说觉得更像是宗明随口一说,因为此事从那日后就没了下文。”
“他随口一说不当真,不代表听的人不当真。”萧然眼神布满深色,玩味一笑。
“你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青涯这才反应过来萧然的话中有话。
萧然听言却是摇了摇头,“现在还难以下定论,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件事而已。”
“那此次任务接还是不接为好?”
萧然听着只是把两张纸又叠好递给青涯,笑着说道:“你既然来找我,就说明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青涯微微低下头,“应闲堂只接生意不问缘由,既不卖命也不杀人,只是我总觉得哪里有蹊跷。”
“蹊跷诡异之事,世上太多,哪能凭一双肉眼洞悉天下事,既然这两人只要求应闲堂护其周全,那么我们除了考虑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一概不予理会。”
“我明白了。”青涯看了一眼萧然,把纸张又放回了怀里。
萧然晾着衣服,脑子里闪过安清轲的脸,“那个……”萧然想问问安清轲的现状,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
“想说什么?”
萧然深深看了青涯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把衣服往架子上搭,意味深长地说道:“青涯,你恨过我吗?”
“何出此言?”青涯微微有些惊诧。
“听说如果我不出现,你将就是这下一任堂堂正正的堂主。”
青涯一愣,似乎没想到萧然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个事,他抿紧了嘴,“何来恨意之说,堂主之位的事情,只是许多人一直在跟我说那以后会是我的东西,听得多了,还就真以为是自己的了,”说到这里青涯微微顿了一下,“而你不过是让我清醒而已。”
萧然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惊慌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谁在哪?!”
萧然一惊,看向声音的方向,原来是连平,赶紧道:“我,萧然。”说完正过头来,空气中飘来一句很小声的话,“谢谢你的桃花。”青涯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萧然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连平听到声音,赶紧走了过来,拍了下萧然的肩膀,“大冷天的,深更半夜你搁这干啥?”
“洗衣服,新人的规矩。”说着最后一件衣服也搭上去了,拿起盆子准备进屋。
而连平又站在那望了望,“你刚和谁说话呢?”
萧然握着盆子的手一紧,面上十分淡然道:“哪里有人,莫不是风声太大,你听错了吧。”
连平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可能是,我这人胆子比较小,那个什么,你陪我去如个厕吧,刚刚这样我都不敢一个人去尿尿了,可快憋死我了。”
萧然看了连平叹了一口气,“快点。”
“好嘞!”
等着陪连平上完厕所,萧然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里面果真比外面暖和多了,让萧然舒服得身子抖了抖,赶紧脱了鞋子就上了大通铺,伸展了下身子,没多久也就睡过去了。
其实在炎鼓关的时间过得很充实,每天醒来干活,到点吃饭,再到点睡觉,虽然枯燥却莫名觉得很平静,自从萧然乖乖洗完三天的衣服后,满松也没有怎么为难他了,只是偶尔看向萧然都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不爽。
只是那个叫连平的却特别喜欢与萧然走得近,午饭时间刚到,连平和萧然领着饭半蹲坐着石碓上,“你来了也有一段时日了,他们那一屋子人没怎么欺负你吧?”
“欺负我?有好处吗?”萧然手肘撑在膝盖上悠悠回了一句。
“你好欺负对他们来说自然就有好处。”连平满不在乎地咬了口馒头。
萧然听着也没说话,连平好像习惯了萧然这个毛病,转头看见一个人,连忙招呼了一声,“申老头过来这边坐!”
萧然顺着连平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是申老头,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老,只是双鬓有些发白,申老头听见连平的声音,憨笑了一声也就过来挨着连平坐下了。
然后就看到连平贼兮兮地凑近申老头,看着已经被自己两三口干掉的口粮,不由道:“我说,申老头,现在都是冬季了,你在厨房干活自然享清闲,但我们还得挨冻干着力气活,这点哪够暖和个肚皮啊?”
“我这也没办法,上面规定就是这样。”申老头也是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