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记得,你放心,当初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让东耀还你们秦家一个公道。”
“小女谢过庄主。”听到这里巧心立即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吧。”安清轲说完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巧心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听到巧心的脚步声渐远,一想到萧然,肩膀上的伤口作痛得更加强烈,多亏萧然,又体会到一次钻心刺骨的滋味,这一剑,萧然你可开心?
想到这里,安清轲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裂痕,露出悲凉的自嘲。
若你我下场不过如此,我又何必痴缠不放……
应闲堂堂主大婚,新娘子被杀,堂主也深受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越传越厉害,出现了各种版本,众人异说纷纭,把事件添油加醋地说的被说书还精彩。
不过萧然却听不到这些议论声,因为他已经在应闲谷里的雪寒泉泡了好几天了,要知道,在雪寒泉泡上一分钟都相当于是一种极大的痛苦。
当日青涯林杉等众人闯进房间后,发现莫儿已经绝气,林杉对萧然进行各种施针,却毫无反应依旧昏迷不醒,想起萧然说过雪寒泉可以救自己的命,便立马差人送萧然赶回应闲谷。
这一泡就是五天,青涯和耿渊一直在旁守着,丝毫不敢出任何差错。
萧然的身子从泉底慢慢升了上来,青涯便立刻走近了些,便看到萧然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由于泡了太久,脸色苍白地毫无血色,只听见沙哑的声音道:“……我……在哪……”
“堂主醒了?!我们在谷里,您正泡着雪寒泉。”耿渊也连忙喜出望外地走到萧然边上,和青涯费力地想把萧然扶出泉池,可是刚一碰到萧然的肌肤,顿时打了个寒颤,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安……清轲呢……”萧然实在太过虚弱,声音如细蚊,耿渊正欲回话,却发现萧然已经昏过去了。
等到萧然扶进房间安置好,林杉听到消息说萧然醒了便也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情况如何?!”林杉说着一边取出银针。
“现在已经是艳阳天了,堂主从雪寒泉出来后到现在依旧浑身冰冷。”耿渊皱眉说道。
林杉一听,便立刻掀开了萧然的袖子,诊了诊脉,看了下蓝空,然后呼了口气,“线比以前更短了。”
“那就没事了?”青涯在旁抱胸道。
“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泡了雪寒泉之久,导致他体质完全改变,他麦香处于身体衡冰,以后怕是即使在太阳暴力下也不增丝毫暖意,犹如晒在太阳底下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由于身体里吸收太多的寒气,使得自成一气,蓝空也因此得以压制,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起来倒是因祸得福,毕竟堂主体内这个随时会爆发的蓝空,得到了压制。”耿渊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林杉点了点头,“我去给他开些补气血的药。”
“我跟你一起去。”
待两人出了门后,一直默不作声地走着路,林杉叹了口气,率先开口道:“你有活跟我说?”
青涯顿住了脚步,“你变了许多。”
“我在你眼里怎么变来变去的。”林杉颇为无奈回头看了一眼青涯。
“不是这个,以前你对萧然的成见和不满颇深,总想让我去取而代之,而现在,你次次救了他的命。”
林杉一听,弯起了眼睛,“怎么?心理不平衡了?后悔当初没听我的?还是你觉得我表面在救他,暗地里会偷偷给他下毒药?”
青涯却微微笑着摇摇头,“不,你不会。”
林杉盯着青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望天吸了口气道:“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虽然我想把堂主之位弄出来给你,可你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好在那萧然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就当便宜那个萧然了吧,”说着转头看向青涯温柔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青涯听着,抿了抿唇,走上前去,用力握住了林杉的手。
经过大半月的调养,萧然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昭叔和斐叔也常常来看萧然的身体情况,萧然说了好久又拉上林杉,才得让两位老人家相信自己确实没事了。
又连着在谷里练练功,有时还和青涯几人切磋一番,又帮着凌绮酿酒,一刻也没停过,萧然不敢让自己停下来,现在他一停,就会想到安清轲那张受伤的表情,近在眼前,总是心神不安。
“那个莫儿,确实是洹疆人。”耿渊将资料递给萧然。
萧然应了一声,想起那日耳边似乎听到安清轲也这么说了,“所以,我中计了?”
“看样子,确实是。”林杉在旁老实说道。
“可是那张脸……”萧然欲言又止道。
“传说洹疆人有改头换面的能力,如今他们的易容之术也更是厉害,这个倒是可以解释。”
耿渊点点头,“应该是当初私下任务寻找堂主要找之人,被泄露了出去,才会被有机可乘。”
“那个香炉查了吗?”
“恒远说那是蛊香,利用毒蛊燃香后,散发毒气,这种蛊虫饲养过程比较特殊,所以他们制成有一种独特好闻的香气,但这种蛊虫不常见,甚至很稀有。”林杉说道。
“那可真是劳烦某人对我大费周章了啊。”萧然眸子一寒,不禁手握成拳,竟然敢用夏希的脸接近自己!!“那个如意坊,给我查,到底谁是幕后老板!”
“是。”耿渊应了一声。
想到这里,萧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喉咙动了动,哑声道:“对了,有小侯爷的消息吗……?”
“听说在东耀。”耿渊如实说道。
“东耀?”萧然反问了一句,低头沉思了片刻,算了,不管他去东耀做什么,这次的事情总得好好了结,是他错了,自己当时是真的疯了,竟然想杀他……
“我们明天回堂里吧,这段时日估计堆了一堆事情了。”萧然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都退下。
等到所有人走后,萧然才松了口气,用手揉了揉酸楚的眉间,然后瞥向自己的双手,当时就是这双手刺了他吗……
“安清轲,你赢了,终是让我欠了你。”萧然低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