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差欢喜的收好银两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小侯爷,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您请。”
押差退开了几步,恒远他们便都来到萧然身边,默然不语。
“昭叔,斐叔他们怎么样?”
“昭部主一直不说话,倒是斐部主一直嚷嚷要砍了那姓裴的,他们本来打算要来的,我们一直劝他们别过来了。”林杉敛声道。
萧然点点头,着实有些愧对有些辜负昭明几人的期望,当时说好要把应闲堂发扬光大,如今倒是把自己发扬光大进了牢服了刑,还真是没什么脸面见人了。
萧然有些沉默的时候,然后缓缓收回目光,扫向这一个个苦大仇深似得脸,哭笑不得地道,“你们怎么了,我又不是要去赴黄泉。”
“炎鼓关当然称不上黄泉,但也是疾苦之地,再说这应闲堂该怎么办。”恒远哑声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又没有剥夺人身自由,还是可以书信往来,或者你们来见我的,我流放服刑期间,应闲堂就暂时托于青涯看管,昭叔从旁帮助辅助。”说着萧然定定看向青涯。
恒远也是一愣,青涯跟着一愣有些惊讶,随后皱眉道,“为何不让义父直接代劳?”
“昭叔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也已经力不从心,要不然为何他会在应闲堂首会上说后面接手的你们,我希望你能帮他减轻负担,这应闲堂总不能老是靠着前辈们去支撑了。”
林杉依旧是一张笑脸,却不看向萧然,只是轻声道了一句,“堂主果然长虑顾后虑。”
萧然看向他意味深长却也只是扬唇不语。旁边的安清轲一直站在萧然身边却也是一直不说话。
“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要不然我就得快走了。”萧然看向不远处的押差道。
“短短几日你就瘦了那么多,在炎鼓关那种地方可要如何是好。”安清轲垂下眸子低声道。
“没事的,三年而已并不是生离死别。”
安清轲抿紧了嘴唇,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下药的人和害你的人是谁?”
萧然看了看他,只是摇头笑笑不语,抚上他头上的那枝簪子正了正道,“你带上真的很好看。”
安清轲还来不及细问,就听见萧然喊向旁边的押差道,“差大哥,小侯爷说我们可以走了。”
那边应了一声便快速的移到身边,萧然把被链子绑着的手给他们晃了晃,在与青涯擦肩而过之时,萧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轻笑道,“我房里的那株桃花就麻烦你多多照料了。”
安清轲就眯眼看向萧然,萧然挑眉回应随后向他无辜的摇摇头,便转身就走了。林杉缓缓回头看着萧然离去的背影不语,而青涯有些疑惑,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北合城,再见。
炎鼓关这个地方一片荒芜,与城里的繁华简直天壤之别,天地虽大却疾苦难熬,地理环境恶劣,久而久之这里是无人问津的,但炎鼓关是个大障碍,它阻断了北合城其中两个大州的来往,和通向东耀城其中一个州的去向,本来很近的路程但迫不得已得绕一段大路,若是此山一通,两州之痛得以解决又可与东耀国互通,便捷性将城力和财力又上达繁华一个顶峰。
因此北合城城主便下令移走此山,同时将罪不至死者流放之处,移山大计又可让犯罪者收到应有的惩罚一举两得。
当萧然终于踏入炎鼓关时,季节值秋尾,这里却寒风凛冽,已到了冬天的季节。
“这边的冬天倒是来的挺快。”萧然笑着对押差说。
押差抖了抖身子,“这边四周荒凉,这里的风自然也就更荒凉些。”
萧然听着押差有些揶揄的话语,敷衍的点点头,看向这片土地,这里就是自己将要生活三年的地方啊。
“走吧,我把你送进去,我也好回去交差了,我回去也好帮我媳妇儿整点家里过冬的东西。”
“一路上,多谢大哥照顾。”这个押差一路上没怎么为难萧然。
“别客气,我这人胆小,你和小侯爷如此相识,想怕过不了多久便可重返回城的。”
萧然听言只是笑笑并不回话便跟他进了关内,他倒是很驾轻就熟的找到了相关交接的地方,看来很是熟悉这边。
“那边去登记一下,带他过去按个手印。”对方指向那边道。
一式两份,签完后则递给押差,押差收好离去之前轻叹口气之后道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收差看着萧然粗声道:“新来的,这边给你去安排寝舍,走吧。”
转眼便来到一个十分简陋的屋子,里面就是两个从房门口到房跟的大通铺,目前空无一人,领头的人最里面靠墙的床位斜眼看向我说:“以后,你就睡那里了,目前这间房子住有十二个人,加上你十三个,他们现在都在场地里干活,你也就轻松这一天了,明天要和他们一样去干活。”
“好的,多谢大哥。”听言这个男的才回头望了萧然一眼,慢慢悠悠道:“生的有教养,干干净净的,还不是会杀人,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然只是不语,那人看着也没劲,便出去了,在门口临时又交代了一声,“你今天就熟悉熟悉环境,但是别想着逃跑,这里千里之外,就算跑也是死路一条,完了连条整尸都没有。”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晦气的东西,在门口唾了一口水沫子后大步离去。
萧然整了整床铺和衣物,收拾妥当后整个人反而觉得精神都放松了般一头栽到床上不过多久便睡了一个好午觉。
当晚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几人之间进来招呼也不打,看向萧然这个新人也是懒得搭理,各自洗漱,有的直接倒在床上就是呼呼大睡。
“新人,该起来干活了!”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一个粗厚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盆有些刺骨的冰水泼在萧然的脸上,萧然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的天色还是蒙蒙亮的样子,对了,自己是被流放到这里了……
“你做什么?”萧然抹了一把脸,脸色难看地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喝道,水顺着发丝打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