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这消息一收，人也不淡定了。
想刀了周淮序的心都有。
照片不删就算了，还转回给她几个意思？俄罗斯套娃啊，一套又一套，上床又来一遍？
她忍着气，弹完琴，跟经理结了当日工资后，在餐厅门口等到周淮序出来。
男人还是那副淡漠矜贵的姿态，看都没看她一眼。
沈昭主动走过去，“周总。”
周淮序眼皮轻抬，“有事？”
沈昭：“照片，您还没删。”
周淮序喝了酒，衬衣领口散开，姿态有几分散漫。
他懒懒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录了音吗，也放出来，听听。”
沈昭：“……”
这人有病吧，还有听自己叫的癖好？？
“周总，录音的事，是我瞎编的，我哪敢录您那种时候的声音啊。您那声音，要传到网上去，帽子叔叔都得把我抓走，罪名还是传播淫秽罪。”
对着自家老板说这种话，多少是有点胆大包天了。
沈昭话出口，也意识到不妥。
但晚了。
说出去的话，那可就是泼出去的水，祸从口出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一瞬间，男人冷冽的，夹杂着刺鼻酒精的危险气息逼近，沈昭本能后退，可下巴已经被捏住。
他睨着她，唇线微动，吐出的字却冷冰冰。
“骗我？”
沈昭莫名打了个寒颤。
身体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周淮序很危险，比那天晚上还危险。
但小女子能屈能伸。
沈昭立刻伏低做小道：“骗您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周总，您把照片删了吧。”
她的目的，到底还是在删照片上。
黑色宾利在她话落时停在眼前。
陈元下车给老板开门，看见沈昭，认出她是公司投资部的，以为是碰巧，还绅士地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却听周淮序冷冷淡淡的一声：
“上车。”
沈昭没动。
陈元也是一愣，老板这语气，哪是想让人上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把人抓去牢底坐穿呢。
周淮序上车前，漫不经心又扔下一句：
“照片不想删了？”
沈昭：“……”
车内气氛诡异，三个人各怀心思。
开车的陈元，纳闷又震惊，心说老板平时边界感都挺强，以前连苏小姐都很少上他私人车，怎么今天一个投资部无关紧要的沈昭，还威逼着把人赶上车。
无关紧要的沈昭，这会儿的小心脏则是惶惶又黄黄。
真不怪她多想，刚才陈元急刹车，她没坐稳，身子一偏，不小心按到周淮序那儿了。
都说男人喝了酒之后不行。
可上次，这次，怎么想周淮序都怎么行啊。
至于风暴中心的某位爷，在被某人不小心按到后，本来慵懒冷清的眸色，染上一层意味不明的暗色，似笑非笑盯着“始作俑者”。
沈昭被盯得头皮发麻。
浑身紧绷，一动不动。
车开进京城顶级豪宅区云府。
沈昭知道这里，是因为周凛在这里边儿，也有一套房产。
她顿时有些不安，周淮序不会那么狗吧，她就骗他那么一小下，就要把她抓来和周凛公堂对簿？
不过好在，这还真的是沈昭自己想多了。
陈元停好车就立刻识趣离开了，沈昭也想溜，但周淮序又是淡淡一句：
“跟上。”
全国人民旅游总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来都来了。
沈昭此时此刻，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支撑自己硬着头皮走下去，来都来了，就当是老板老窝半日游呗。
不过，她还是先确认问道：“您答应的，照片会删掉的。”
周淮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在进屋后，命令沈昭去煮醒酒汤。
沈昭：“……”
合着这是让她来加班当免费保姆的？
二十分钟，沈昭煮好汤，叫了声人，没听见回应。
她走过去，却见到周淮序陷在沙发里双眼紧闭，不知是在养神还是睡着。
俗话说，有的人死了，但那张嘴还活着。
沈昭觉得，周淮序要是哪天凉了，这张脸，还是会永远活在她心中的。
这男人女人么，在某方面的心情其实都是一样的，周淮序是她的第一次，或多或少，还是会怀念一下的。
沈昭想得出神，眼前双眸紧闭的男人，突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
发生过关系的两个人，哪怕没有那种意思，眼神一接触，也能读出那个意思来。
周淮序的眼神是平静冰冷的。
但眼底的侵略性，也是不加掩饰的。
只不过，他没有碰她分毫，只漫不经心道：“和周凛真的分手了？”
提起周凛，沈昭一口淤血堵在胸口。
没好气地说：“周总，您弟弟是个人才，我确实是高攀了。”
周淮序淡瞥她一眼，似嘲讽道：“你当初跟他在一起，没图别的？”
沈昭本来还纳闷，周淮序突然问她和周凛的事干什么。
一听这话，这公子哥敢情是在帮自家老弟算旧账呢。
她不由地想，周淮序这人怕不是有人格分裂，怎么做到刚跟她上完床，又开始理直气壮计较她和周凛交往心思不轨的？
“周总，实不相瞒，我当初跟周凛交往，是真心喜欢他的。”
沈昭摸了摸鼻子，挺坦诚地说。
虽说前任如前科，但她一开始，也是正儿八经在跟周凛谈的。
只不过周凛不正经就是了。
周淮序闻言，眼底讥诮更浓，“所以，你对他还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