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这条炸毛的疯犬，在周淮序清冷话语落下的一瞬，立刻顺了毛，老老实实叫了声：
“哥。”
“公司门口，你也敢胡闹。”
周淮序声音平静如水，无波无澜，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一时之间，场面安静如鸡。
沈昭则是趁机溜了。
开玩笑呢，上班迟到被老板当场抓包，多尴尬啊。
门口，周淮序和周凛相对而立，前者目光淡淡，“不是说玩玩儿，玩到公司门口来，想让所有人知道，她头上的青青草原，都被你承包了？”
周凛脸绿得发黑，“哥，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就滚。”
周淮序声音微冷。
“公司不是你搞男女私事的地方。”
周凛自知理亏，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处发泄，狠狠踹了脚自己那辆卡宴。
周淮序转身进了公司。
……
投资部。
沈昭工作一天下来，收到三条私人消息。
一条是父亲破产自杀后，来找她要债的债主。
一条是姑妈沈文佩找她要生活费。
最后一条，是照顾外婆的护工发来的医院账单。
沈昭看了眼自己银行卡余额，叹气，转手联系了颜言，托对方帮忙找一找有没有合适兼职。
颜言跟她好友多年，知道她情况，一口答应下来。
紧接着又给她打电话过来，“周凛呢？又装死？”
“分了。”
沈昭加班加得晚，夜色浓稠时分，才准备下班。
颜言：“你可算分了，沈.忍者神龟.昭。”
沈昭嘴角轻抽，摸了摸鼻子，“你说，我现在跟周凛分手了，外婆当初病危，他给我的那几百万，会不会找我要回去？”
“说不准。”
颜言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不过周凛在圈子里，除了浪荡花心这一点，其他风评倒还挺好，对女人也大方。他把你当成衣架叠绿帽子，再让你还钱，那也太寒碜了，周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光。”
沈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颜言提到周家两个字。
周淮序那张冷淡疏离，完美轮廓的脸，倏地闯进脑子里。
沈昭定了定神，把这尊大佛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挂掉电话，身旁一阵香水味飘过，沈昭微怔。
她没记错的话，周凛车上残留的，也是这种香味。
“姐姐。”
刚从隔壁财务部出来，也在这个时间点下班的纪朝清冷看着她，轻点头打招呼。
沈昭眸色微凝，借着电梯厅灯光，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她白皙后颈的浅淡吻痕上。
“你谈恋爱了？”
她漫不经心问道。
纪朝神色闪了闪，轻笑，“是啊，有机会，给姐姐介绍。”
纪朝是沈文佩的女儿，沈昭表妹，两人年纪也差不多，只相差两个月。
小时候感情倒还不错。
不过自从沈昭家里出事，爸爸走了，妈妈也消失不见，她寄人篱下在姑妈沈文佩家后，她和纪朝的关系，也渐渐越来越疏远。
姐妹俩貌合神离，说不了几句，就各自分道扬镳。
沈昭第二天收到颜言回话。
一家高级餐厅的钢琴师正好家里有事，缺人顶班。
沈昭下班就赶了过去。
经理得知她是颜言介绍的，让试弹了两首，没什么问题，便让她直接上班。
连续弹了一个小时，不经意间，沈昭抬眼扫过餐厅门口，对上周淮序淡漠漆黑的眸。
男人似乎只是不经意扫过他，疏离视线未作任何停留，很快和身旁同样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交谈起来。
周凛那狗男人，渣是渣，但脸是真的顶呱呱。
沈昭对着周凛那张脸这么多年，自认对帅哥还是很有免疫力。
但视线还是在周淮序身上多停留几秒。
没别的，就是看着养眼。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还在读大学时，和周淮序正面打过一次交道。
彼时周淮序以个人名义给他们学校捐了一栋楼，成为最年轻的名誉董事，还在校庆典礼上发了言。
周凛那天，带着她和周淮序吃了顿饭。
男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疏离感太重太深，沈昭那时候心系周凛，连视线交汇都没怎么有过，只在局散时，远远看了眼。
他长身立在街边，淡漠矜贵。
英挺眉眼冷硬锋利，五官轮廓深邃，简直是顶级的东方皮西方骨帅哥脸。
那天周淮序喝了酒，来接他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两个人牵着手上了车。
沈昭听说，周淮序是在国外念的大学，之所以捐款，是因为初恋在这所学校。
又想起前天晚上，周凛提到的名字——
苏知离。
这么一回想起来，她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周淮序这种天之骄子，也会因为和女人分手出来买醉。
颜言来的时候，沈昭正坐在一边休息。
餐厅弹琴要换专门的礼服长裙，她穿着长裙，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分明落魄，可那双杏眸却亮亮的。
颜言走过去，揽过她肩，“我还担心你为和周凛分手伤春悲秋，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昭幽幽看她，“我提的分手，我伤心什么。”
“我当初就跟你说，浪子回头这种事只有小说里才会有吧。”
两个人关系好了这么多年，颜言戳起她心窝子来也不客气。
“更何况，现在就连小说里的浪子，那都得是假浪子，得干干净净的，周凛都浪成什么样了，回不了头的。”
“再说，他那混不吝的调调，连他老子都治不住，只有在他哥周淮序面前，周凛才会从一只发疯的狂犬，变成老实听话的京巴。”
沈昭听见周淮序三个字，也很心烦。
说好的删照片，结果提裤子就翻脸，当狗程度，还真不亚于周凛。
“不过话说回来，昭昭啊。”颜言突然压低声音，好奇问道，“周凛都没碰过你，还跟你交往三年，图什么啊？”
颜言是真觉得奇怪。
她家昭昭这水灵灵的模样，周凛竟然能忍得住，还去外面偷吃，这不纯脑回路有问题么。
沈昭哪知道呢。
想了想，随口说道：“可能想证明，他在自己女朋友这儿，还是个守男德的吧。”
颜言一听，点头附和，“说的也是，这小说里面最守男德的，还真是女主前任，分手离婚了，都不碰一根手指头的。”
沈昭：“……”
和颜言聊了没一会儿，沈昭正要继续去弹琴。
手机嗡的一声，来了条消息。
她点开。
“……”
那条发给周淮序的情、趣照片，又被他转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