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
张羽领命正欲转身,许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
“还有,去告诉曹文,让他分出一队好手,把洛夕和高璇给我看紧了。”
“这武侯县现在乱得很,咱们要去抄人家的老窝,难保那帮疯狗不会反扑。之前在扬州那种被动挨打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若是她们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也不用干了!”
张羽心中一凛,他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侯爷放心,属下这就安排死士贴身保护,除非我们死绝了,否则没人能动两位姑娘分毫!”
待张羽离开后,许元转过身,看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晋阳公主。
此时的李明达,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皇室儿女特有的坚毅。
她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兕儿。”
许元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换身衣服,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见你大哥。”
“好,我这就去准备!”
晋阳公主心情沉重的去换了衣服。
……
李承乾的庄子这边。
这座平日里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庄园,此刻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
高墙大院,朱门紧闭,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鬼火一般。
庄园外围的密林中,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头沉睡的巨兽。
许元带着晋阳公主,此时正隐蔽在一处高坡后的灌木丛中。
晋阳公主换了一身紧致的黑衣,头发高高束起,颇有几分侠女风范,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许元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稍心安。
不远处,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无声无息地窜了过来,正是去而复返的张羽。
“侯爷。”
张羽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外围的四个暗哨已经被兄弟们清理掉了,没发出一点声响。尸体都拖到了林子里,没人发现。”
许元点了点头,目光紧锁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里面的情况呢?”
“墙太高,看不真切。”
张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不过刚才曹文在墙根底下听了听,里面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正常。按照福伯之前传回来的消息,这个时辰,那些教徒应该正在逼迫太子服药。”
听到“服药”二字,旁边的李明达身子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许元眼中寒光一闪,不能再等了。
“张羽。”
“属下在。”
“你挑三十个身手最好的玄甲军兄弟,不要走正门,找个防守薄弱的墙头翻进去。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许元死死盯着张羽的眼睛。
“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李承乾和福伯,把他们控制在手里!若是有人敢对他们动手,格杀勿论!无论如何,我要见到活人!”
“明白!”
张羽眼中杀气腾腾。
“只要有一口气在,属下就把殿下给您背出来!”
说完,张羽手一挥,身后草丛中瞬间窜出三十名黑衣甲士,个个手持短刃,如同幽灵一般朝着庄园的侧墙摸去。
许元并没有急着动,他在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
吱呀——
一声沉闷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扇紧闭了许久的庄园朱红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许元眼神一凛,抬手示意身后的玄甲军主力做好准备。
只见大门敞开,一辆并没有挂任何标识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赶车的是个带着斗笠的车夫,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马车后面还跟着四个骑马的护卫,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兵刃。
“这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
晋阳公主低声问道。
“管他是谁,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许元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那马车刚驶出大门没多远,似乎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那个车夫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
“什么人?!”
车夫厉声喝道,手已经摸向了藏在车座下的兵器。
许元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带着十几名亲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大步横在了道路中央。
火把瞬间亮起,将这一小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许元一身官服,背负双手,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少废话,下来接受检查。”
“是你?”
那车夫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许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喝道。
“侯爷,你知道这是谁的庄子吗?这是……这是贵人的私产!你有什么权力调查!”
“哦?贵人?”
许元上前两步,逼视着那车夫,语气森寒。
“这大唐境内,除了陛下,还没听说过哪个贵人的庄子是本官查不得的。既然你不肯说,那本侯就只好自己看了。”
“找死!”
那车夫眼中凶光毕露,也不废话,猛地从车座下抽出一柄鬼头大刀,借着马车的冲势,兜头就朝许元劈来!
与此同时,后面那四个骑马的护卫也同时拔刀,策马冲锋,竟然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杀手做派,出手便是杀招!
“啊!”
晋阳公主吓得惊呼一声。
许元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脚步未停,甚至连手都没有从背后拿出来。
就在那鬼头大刀即将劈中许元头顶的一瞬间。
嗖!嗖!嗖!
几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那是弩箭射穿血肉的声音。
“噗通!”
那车夫连人带刀从马车上栽了下来,眉心处插着一支透骨的弩箭,死不瞑目。
后面的四个护卫还没冲到近前,便被藏在暗处的玄甲军弩手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滚落马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车厢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许元一脚踢开车夫的尸体,走到马车前,猛地掀开车帘。
车厢里坐着的并不是李承乾,而是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箱。
“红花教的管事?”
许元扫了一眼那人腰间挂着的红花玉牌,冷冷问道。
“大……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个账房……只是个账房啊!”
那胖子吓得浑身肥肉乱颤,拼命把木箱往身后藏。
“账房?”
许元冷笑一声,一把夺过那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饼和账册。
“看来是要跑路啊?可惜,晚了。”
许元一把揪住那胖子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我不装了。”
许元抬起头,看向那座在火光中显得摇摇欲坠的庄园,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修罗。
“传令!”
“杀!”
“进去后,除了李承乾和福伯,凡手持兵刃反抗者,一律就地斩杀!留几个管事的活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