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双方又要发生争执，他连忙轻咳一声：“小赵，别乱说话。人家说得对，在真实证据出来之前，我们确实不能这样做。”
名叫小赵的小警员，顿时就蔫儿了，坐在一旁继续用笔记录着所有的口供。
张警官连忙又问：“你之前说你昨晚，是在家睡觉，有什么人可以证明么？”
“我老公出差去了，我婆婆和小姑子晚上睡得早，我家管家晚饭后就下班回家了。”元清舒双腿交叠，身体不由自主后仰。
明明是不雅的动作，可她做出来却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
“这么说，就是没有人证了。”张警官紧紧皱眉。
“刘姐。”元清舒叫来刘湘，“麻烦你去书房，把昨天晚上九点五十分到十点的，客厅和厨房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几位警察先生看一看。”
刘湘连连点头，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便走了进去。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走了出来，将平板递给了张警官。
他按下播放键，很快，就看见一个蓬头的女人，穿着睡衣，哈欠连天的走了出来。
从厨房里拿了一瓶西瓜汁，十分淡定的上了楼。
相同的话，元清舒已经不想再说一遍了。
张警官内心稍微思索一下，便沉声说：“小赵，把我们查到的监控录像拿出来。”
那年轻警员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连忙找出U盘，把监控视频导入平板中。
监控画面中，是一个楼梯转角处，墙上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四字。
这个走廊转角，她昨天还走过，正是珩山精神病院的四楼楼梯。
这家精神病院虽然规模大，但病房区全都是四层楼的步梯房。
这个监控里，安静得犹如一汪死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这里。
九点二十五分……九点二十八分……
忽然，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裙的女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背着一个背包，走入了大家的视线。
小赵将监控倍速放慢，赫然可以看见，这个女人的身形都和元清舒非常相似。
“这身衣服，你应该有印象吧？”张警官沉声问。
元清舒也不否认：“我昨天确实是穿着这身衣服去珩山精神病院的。”
“不过这件衣服买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她冷冷说道，“况且，现在晚上这么凉，谁大晚上只穿一条衬衫裙出去？外面肯定要披上一件短外套吧？”
张警官难得面露难色，幽幽叹气：“别急，你继续往下看。”
紧接着，那个原本低垂着头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来。
她脸上戴着口罩，可露在外面的眼睛上，却化着淡妆。
这张脸，竟然真的跟她一模一样！
不仅穿的衣服相似，就连眼影，都用了同一个色号！
这怎么能不让人怀疑，她就是那个胆大包天的杀人犯！
怪不得，姜祺然会信誓旦旦的说就是她杀了姜妍心……
如果她昨晚不是突然口渴想要喝果汁，刚好被客厅的监控拍下不在场证据，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恶毒！
元清舒脸色难看至极，捏着茶杯提手的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姜妍心的病房在四楼，走廊里应该也有监控的。”她说，“病房门口的监控呢？”
张警官缓缓摇头：“昨晚四楼的监控摄像头坏了，并没有记录下来任何东西。”
“那其他的呢？”
“没有了，整个医院里，只有这一个镜头。”
“而且，昨天晚上有人给精神病院的厨房用水中，倒入了大量安眠药。很多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熟睡了，没有人注意到四楼发生命案。”
元清舒陷入了沉思，她近期得罪的人好像不少。
可是，像这种杀了人还刻意栽赃给她的，好像还真没有。
大家就算有一点点争执，也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情啊。
她又问道：“那离开的视频总该有吧，不可能昨晚精神病院中所有的监控，都失灵了吧？”
张警官这时，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点：“这正是我们所奇怪的地方。”
“除了这个监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她曾经进入过这里。更别提离开的证据了。”
元清舒也陷入了沉思，监控视频中，不断播放着那个女人抬头的瞬间。
这张脸，确实跟她很像。
可那双眼睛，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眼神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幼稚感。
就好像是那种，故意在监控摄像头下，竖着中指，做着鬼脸叫嚣的中二少年。
等等，挑衅？
这个人，其实是在挑衅警察？！
“这个人，就是故意在这里露脸的！”元清舒震惊失色。
那个人故意露脸之后，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姜祺然耳里。
可能没必要刻意去做，只要警察局中有姜家亲戚的关系在，那姜妍心被杀害的消息百分百会传进姜家父子的耳朵里！
假设，姜祺然一时冲动，等不及警察调查清楚这背后的全部始末，将她杀害，那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为自己证明清白。
又或者，姜祺然没有机会出来。而警察看见这个类似于挑衅的监控视频后，也会将她当做杀人凶手处置。
就算不会被判刑，但那些八卦媒体也足够让她头疼很久很久了。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可是，这些东西，她不敢跟张警官说。
如果说了，那他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姜祺然逃狱的事情。
张警官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好像……”他按下了暂停，双指滑动着屏幕，将视频放大。
然而，还是不够。
还是刘湘退出界面，找了放大镜功能后，重新回到监控画面中。
只见画面中，那个神似元清舒的女人，皮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白皙。
而且，眼睛与眼皮的衔接非常奇怪……
就好像，画面中的眼睛好像与外面的一层皮肤中间，还有一层东西似的……
张警官立刻起身：“真抱歉，元女士。看来这个人真的不是你。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这个栽赃嫁祸给你的杀人犯的。”
“好。”元清舒说，“那就麻烦你尽快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