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很快就要被执行枪决了。你不能这么冷硬心肠啊。”
姜祺然一边哭诉着,一边砰砰磕头,“算我求你了,K国水坝的案子是我弄的,跟爸爸没有关系……你是他的女儿,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么?”
“我被判刑多少年都没有关系,我只求你,作证吧!”
元清舒冷冷的望着他,退后了几步:“你帮姜妍心伤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
“如果不是有慎黎在,我早就已经死过三五回了!你们当初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绝了,现在来求我,有用吗!”
她近乎咆哮,将他从地上强硬拉起,推搡着他离开书房:“滚,你给我滚!”
姜祺然被她带了个趔趄,几乎滚到走廊地板上。
“夫人,这是怎么了?”刘湘十分紧张的上前,手上还抓着手机,一看就是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就会准备报警。
元清舒摇头:“去,把他送出去。”
“元清舒,你真的这么绝情么?你不能这样,他是你爸爸,是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是原主,她或许会救。
可她不是真正的元清舒啊,她只是一缕误入的魂魄,占据了这个身体的一切。
姜斯年也好,元亚复也罢,她对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根本没有亲情可言。
“我想你一定是忘了。”她冷声说,“十五分钟之前,你差点杀了我。”
姜祺然额角青筋暴起,难受得面红耳赤,任凭刘湘怎么拉,他都不肯离开半步。
忽然,远处传来警笛声,一声一声就像是催命的符咒,而且离这里越来越近。
“警察可能过来了,你还不走吗?”
他这才惊慌起来,左看右看,从别墅后门逃走了。
“夫人,就这样让他逃走了吗?”刘湘有些惊疑不定,“万一他要是想打击报复……”
元清舒微微摇头:“不会了。”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见她了。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她猜测得不错,这辆警车果然是冲着她过来的。
大门大大开着,张警官带着两个警员,从警车上走了下来。
“张警官,今天这么有空,过来找我喝下午茶么?”元清舒镇定自若,露出平和笑容。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就在两分钟之前,她还在咆哮着与人发生分歧。
这一次,张警官望着她的神色,颇为复杂。
他还未开口,身边的警员已经亮出了手铐:“元女士,你涉嫌杀害她人,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元清舒深深皱眉:“我?证据呢?”
“证据在局子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哦,那我杀了谁?在什么地方杀死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全部都不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张警官,我可是公众人物。如果,就因为你们的无端猜测,让我白跑一趟。耽误时间事小,被别人传出去,事情可就大了。”
就算后面证实真的不是她做的,也还是会有那种蠢货,拿“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这种理由来说她。
“我们警察局向来公平公正,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伤害到一个好人。具体事情如何,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再说。”警员不依不饶道。
元清舒呵呵冷笑,张警官这才握住了手铐,沉声说:“先收起来。”
“可是,张副局,监控里拍到她在案发时间,出现在珩山精神病院……”
“收起来,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我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我比你更有办案经验!”他突然一凶起来,那个小警员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元清舒看着横在院子里的警车,微抬下巴:“把车停好,我们进屋慢慢聊。我倒想知道,我怎么突然就变成杀人犯了。”
她说完,便双手环抱于胸前,走进了房子里。
张警官尾随其后,两人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扫过房间里的所有家具。
忽然,走廊中的一点土块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到了那块儿土块儿面前,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轻轻拈起,反复在指尖摩挲。
“看来我们来得不巧,元女士家里刚刚来客了,是吗?”
元清舒抿嘴一笑,倒也不恼。
她分别摆出四只杯子,全部斟满红茶:“张警官,您这职业病,也是时候改一改了。”
“是么?”他挑眉。
“当然。”她指着外面,放在草坪上的躺椅说,“我之前在外面晒太阳,踩到泥带进屋子里来,我家管家还没来得及收拾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张警官半信半疑的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可他的第六感却告诉他,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然而,他却除了这一点发现,什么都没有看见。
茶杯没有多,棕色地板上也没有明显脚印,烟灰缸里更是干干净净。
“咳咳,那可能真是我多想了吧。”他沉声说,“其实今天过来,也只是想请你回去,跟我们做个口供,了解一下情况。”
元清舒也不着急,轻抿了一口茶水:“在我尚且不清楚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之前,我是不会轻易跟你坐警车回去的。”
张警官:“昨天下午你去过什么地方?”
“昨天下午三点,我和唐蕊……也就是我妈。一同去了珩山精神病院。”元清舒说。
“几点离开的呢?”
“下午四点半左右。我打了计程车回家,在路上遇到堵车,我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回到家。”
“晚上八点到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张警官目光犀利,俨然是将她当做嫌疑犯审问了。
元清舒勾唇嗤笑:“张警官这话说得。这个时候,我当然是在家里睡觉了。怎么,难道我还要穿着睡衣往外跑么?”
“严肃点!”之前拿手铐想拷他的平头小警员凶巴巴说道。
她立刻收敛了笑容,冷冷问他:“我还不够严肃么?张警官,在没有任何绝对性证据之前逮捕我,可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