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业发福的脸上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件事情是你们元家和K国那边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现在，请元小姐离开我的办公室。”
“话虽如此，我父亲也算是替你们挡过一次灾了。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和我聊两句么？作为元亚复的女儿，我只是想了解当年令我家破人亡的真相……”
“挡灾？”聂正业眼底扬起一丝讽刺，“你真的以为是挡灾么？”
元清舒心中一惊，眼皮一跳，连忙问他：“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他从桌上拿起了一支烟，从容点燃后吸了一口，叹气道：“怎么说我和元亚复也算是认识，你是他的女儿，有些话我还是应该与你说清楚。
停职调查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道，以后好好生活就是了。想要过得好，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听他话中意思，至少对当年这件事有不少了解，这次来找他是找对了。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真相。”元清舒轻声说，“您也许不知道，当年我父亲正是因为这件事，劳累过度猝死。”
她心中酸涩，黯然神伤。没有落泪，却也显得整个人憔悴无助，十分可怜。
聂正业心中动了动，却依旧摇头：“放弃吧，你问我再多，我都不会说的。
有时候事情的真相一点儿也不重要，毕竟这件事已经几乎让人遗忘。我们剩下的人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听说现在元小姐签约在飞星娱乐，前途发展非常好。欠的那些钱，你多出演几部电视剧，也许就能尽快还完了。”
“可我……”
聂正业却并不打算继续与她纠缠，手中夹着一支香烟，冲着门外高声喊道：“小张，送客！”
从胜利建筑被赶出来，元清舒脸上划过一丝苦涩。
照聂正业的反应来看，他是知道较多内幕的。或者说，他知道的东西，对于幕后之人来说，是致命性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些年才揣着明白装糊涂，连一句话都不敢透露。
工业园内非常萧索，连经过的车辆都非常少，还是货车。
她只好打电话让老李来接她。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她要自己去考驾照了，总是让老李四处奔波实在是麻烦。
不一会儿，司机老李开着车过来了，元清舒也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直接让老李开回四合院。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是慎黎的电话。
元清舒心情郁闷，握着手机沉重了好几秒，才接通电话：“喂。”
“从胜利建筑出来了？”慎黎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唉，他可能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吧，一句话也不肯说。”元清舒幽幽叹了口气，“要是能知道当年元氏集团采购的材料究竟是不是劣质材料就好了。最好是能够找到当年负责采购材料的负责人。”
翟巍昂交给她的档案上说，当年修建K国水坝的建筑材料都是远低于国家标准的劣质材料，所以才会被一场暴雨冲垮。
可是既然使用了劣质材料，那说明元亚复根本就看不上K国的项目，干嘛还要一直留在K国那边亲自监工？简直是自相矛盾！
“……”那头的慎黎沉默片刻，随后说，“如果我没记错，K国因为境内资源匮乏，所以很多建筑材料都是从我国进口的。
只要找到当年元家被查封的账册，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当时购买材料的证据了。”
企业申请破产后，清算组会根据财务资料分配公司财务，之后才正式注销公司。而企业账册，则根据法律规定，需要移交到档案局管理。
“档案局那边，可以调出来么？”元清舒轻声问他，心底略有些紧张。
慎黎说：“既然案子的档案是SSS级，那账册也未必能轻松调出来。之前你不是与我说，翟巍昂愿意帮忙么？”
元清舒眼皮跳了跳，这醋精之前还不喜欢她和翟总统接近呢，怎么这会儿却又……
“嗯。”
“那就找机会让他去查。对于他来说，可以亲自抓到姜家痛处，他心中一定痛快。”慎黎淡淡说道。
看来，贺家与姜家之间，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元清舒心想，怪不得当时翟巍昂会突如其来说这案子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呢。
“好。”元清舒淡淡叹气，“可说得容易，一国总统是这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么。上一次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笑声：“不难。正好明天是翟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他一定会在。”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道去参加寿宴？”元清舒的声音突然拔高。
“怎么，不行么？”
“这个，不是不行，只是我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我不会讨好那些人……”元清舒有些窘迫。
她曾经的生活，就是片场和家两点一线，除了推不掉的活动必须参加以外。
更何况这一次，是打个喷嚏就能让整个京圈抖三抖的大人物寿辰，她要是在那儿说错了话，岂不是对慎家会有什么影响？
“我慎黎的夫人，不需要应付其他人。”
慎黎认真说道，而后压低了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说：“想要讨好的话，不如讨好我更实际一些。”
他说话有些不太正经，元清舒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两个人翻云覆雨的那些日夜，顿时耳朵红了。
不等她回答，他声音又恢复了清冷：“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至于K国那边，我这几天让人去查一下。”
“……好。”元清舒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是轻易不能改的。
*
冬日之后，天色暗得也快。傍晚五点半，聂正业才刚刚下班，就已经天黑了。
他开车往城里走去，正好赶上晚高峰，本就疲惫的他硬生生在绕城高速上堵了一个多小时。
把车停在车库时，手表指针刚好指向晚上七点。
屋子里灯火通明，他知道，自己那贤惠的妻子一定早早的做好了晚餐等他回来吃饭。然后乖巧可爱的女儿一定还在写作业，临近期末了，哪怕是小学生学习任务也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