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舒和张辉又聊了几分钟,得知吕媚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能下床。
正说着,她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元清舒淡淡一笑,接了电话,“董秘书,有什么事吗?”
董原在那头说道:“夫人,慎总有一个U盘,是不是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了?”
“U盘?”
“对,U盘。今天下午要用的。”董原说,“如果在的话,能不能麻烦您送到公司来?我下午一点的飞机,得要去外地出差。”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在家。你打电话问问刘管家吧,她现在在家,她知道。”元清舒说。
电话那头传来董原惊讶的声音:“你不是已经走了三个小时了吗,还没有到家吗?”
元清舒抬头看着墙上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
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苦笑:“我在警察局录口供,刚刚才忙完。”
那头传来小小的动静,听不真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忽然传来了慎黎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不知为何,元清舒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委屈!
有一种想跟他倒豆子似的欲望,想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可是,她忍住了这种冲动:“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嗯,没事就好。你在哪个警局,我让司机去接你。”慎黎的语气很平静。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难过。
告诉了他地址,他只说了声已经给老李打电话了之后,就挂断了。
“你老公?”张辉问。
元清舒微微点头:“是的。”
张辉脸色微微有些严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读大学。”
她确实结婚很早,女子年龄满二十周岁可以结婚。她被慎黎拉着去办结婚证的前几天,她才刚满二十岁。
“不过既然已经踏入了社会的大门,就要好好工作才行。”张辉笑了笑,“加油,希望你能给你的粉丝们树立一个积极向上的榜样。”
瞬间,元清舒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
“那是当然。”
*
医院的空气里,总是混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闻习惯了,就闻不出来了。
“慎总,我昨天看见新闻。吕媚不知道被谁泼了硫酸,已经毁容了。
前段时间夫人才和她闹了矛盾,很多人都知道,今天才会被警察局叫去录口供。
被硫酸泼到,好家伙,估计整张脸都烂了,做再多的整容手术都不一定能救回来。”董原绘声绘色的说,“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做得出泼硫酸这种事儿!”
谁知,慎黎却是微微拧了下眉头:“吕媚?谁?”
董原愣了愣:“您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吗?”慎黎吐出几个字反问道,“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必占用我的大脑。”
“是上次在网上买水军,抹黑夫人,咱们放了她黑料的那位。”董原说。
慎黎继续敲击着键盘,神色淡然:“跟警局打一声招呼,对外通告不要提她的名字。”
这样的恶性案件,伤者又是娱乐圈人,警方是要在案件侦破后,在网络上发通告,告知网友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是。”
*
元清舒在张辉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等着司机老李过来。然而老李运气不好,遇到了堵车,她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了。
刚见面时的张辉看起来很严肃,但两个人多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还是很好说话的,给人一种历经风霜,并且很靠谱的印象。
门外又有人敲门喊道:“老张,人带回来了!”
“来了。”张辉站起身来,微笑道,“元女士,我要去忙了,你请自便吧。”
“嗯,您去忙。”元清舒也跟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依旧忙成了一团,报案的,调解纠纷的,吵吵嚷嚷。
她跟老李打了个电话,得知后者至少还有二十分钟才能过来,她只能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刚走,负责写通告的警员就接到了来自上司的电话……
正在编辑的文档,在键盘的敲击下,将“元女士”改成了“热心市民王女士”。
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元清舒,等到老李之后,她直奔回家。
此时此刻,已经十二点半了,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给慎黎送U盘,让老李给他送过去。
而她自己,连澡都没洗,直接窝进柔软的席梦思中呼呼大睡。
*
与此同时,警局发出了公告,告知昨天下午的女明星硫酸案就此侦破。
公告里只是简单的写了受害者吕媚与作案人牛大俊曾经发生了桃色纠纷,却没有具体写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结尾。
——气炸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几年,都被毁了!
——这个牛大俊不是之前曝光,用药迷jian吕媚的那个混蛋么,怎么没有被抓?
——一想到这种人渣,不仅仅没有被抓,反而还大庭广众朝受害者泼硫酸,就心寒!
——他该不会是想报复那件事吧?
——自信点,把问号去掉,就是想报复。
警局官方号当即在下面回复:截至目前,我们暂未接收到吕媚女士关于强奸的报案。后续如果有报案,我们将立刻调查。
众人一看,都不由得有些诧异。
这么说来,他们隐隐约约才想起,好像当时吕媚发布道歉视频后,大家都只顾得上可怜她去了,却忽略了她一直没有报警的事情。
只要一翻开她前几条微博,热评前几都是要报警抓牛大俊的评论,然而,她并没有任何回应。
记者一嗅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大瓜,当时很多人都去采访了吕媚,却因为牛大俊是个名不见传的副导演,就没有人去采访他。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当天下午三点,某八卦频道进入拘留室,进行直播对牛大俊的采访。
说是拘留室,其实是在外间,有一张大圆桌子,一方坐着牛大俊。他的身旁坐着记者以及站在旁边摆弄摄像机的摄影师。
牛大俊依旧还停留在吕媚只是轻伤的念头里,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仿佛是在梦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