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实”中张泽兰的劝解,赵京墨终于明白了信任的重要性,她决心与心中的怀疑正面对抗。
2022年10月20日,又是一个星期四。
通过梦境再次来到2032年之后,李空青将周小雨留下的字条交给了她。
在看到装有字条的信封的瞬间,赵京墨立刻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周家收到的那堆恐吓信。她忍住心里的恐惧,问道:“这是什么信?”
“这是上周你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写的,你嘱咐我一定要在这个星期把它拿给你看。”
李空青顿了顿,老实地说:“我昨天本来想偷看里面的内容,但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对我不利。”
赵京墨感动地点点头,当着李空青的面打开信封,取出了里面的字条,却发现字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相信你爱的人们。
赵京墨立刻领会了周小雨的意思:她这是在帮助自己打消疑虑啊!
连周小雨这个“当事人”也愿意相信李空青和沈琼,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要怀疑呢?
赵京墨漫无目的地摩挲着字条上的笔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盯紧了“相信”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写得大开大合、俊逸张扬,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突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这张字条上面的笔迹,跟她在“现实”里收到的那张邮戳为十年后的明信片上的笔迹,似乎是一模一样的!
她捏着字条,语气复杂地请求,“李先生,你能不能拿一些我以前写的字来给我看?”
李空青茫然点头,很快为她找来了一些周小雨以前写的文件。赵京墨一页页地翻过去,心里愈发沉了下来。
即使她不愿承认,这些相同的字迹和写字习惯也足以证明:给她写下时钟明信片的人,应该就是周小雨。
可是,她深知自己此行另有重要目的。于是,她忍着头痛放下了明信片和字条的线索,先将沈琼约到了家里。
在沈琼和李空青的面前,赵京墨将自己在向伊周的催眠之下看到的遇袭一幕和盘托出,又将自己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种种困惑尽数说了出来。
沈琼和李空青相互对视一眼,也翻出了各自的聊天记录为证,给出了解答——原来,他们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会在下雨的深夜见面,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频繁联系。
而她恰好看到的那条奇怪短信,其实也只是因为沈琼先一步接到了向伊周的最新医嘱,才会联系李空青,让他多留心照顾她。
赵京墨微微蹙眉,“琼琼,向医生为什么会刚巧在我与李先生独处的时候给你发医嘱?还要求你转述给李先生呢?”
沈琼愣了一下,随即大大咧咧地说:“嗨,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他想追我吧!”
“噗嗤——”
赵京墨忍俊不禁,沈琼也佯装愠怒地辩道:“你笑啥嘛,难道我不够魅力吗?”
“够够够!”赵京墨憋笑着附和闺蜜,大脑却开始快速运转。
联想到向伊周的种种言行,她愈发觉得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颇为可疑。
这次穿越过来,她明显感到周小雨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沉重了许多,连带着她自己的思绪都变得昏沉起来,一天到头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疲惫和混沌感严重拖慢了赵京墨的调查进度,也让她越来越起疑——如果向伊周真想要治好自己,以他的医术水平,自己的神志又怎会越来越昏沉?
于是,在星期四的治疗结束后,她特地“突击”跟向伊周询问了自己日益昏沉的缘由,又在暗中拜托王重楼调查了向伊周给自己开的药品清单。
可是,面对她的“突然袭问”,向伊周的解释竟滴水不漏。而王重楼也很快发回消息说,向伊周开的那些药物确实只是一些国外常用的镇定类药品。
一切似乎都无异常。赵京墨只好先按捺住心里的怀疑,准备继续“以不变应万变”。
夜幕之下,萤黄的弯月艰难地透过漫天的乌云洒下它的微光。冷落的街道里寂静无声,没有人,也没有光亮,只有萧瑟的秋风在路面上鬼魅般地幽然晃荡。
橡树咨询中心的大楼里,只有向伊周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屋里的向伊周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欣赏着收音机里赵京墨的声音,陶醉地喃喃自语。
“那些蠢人永远不会知道,你之所以会越来越昏沉,正是因为我的催眠和药物作用。”
“只要再多一些时日,再多一点点的时间,你就会彻底成为我的奴隶,对我言听计从。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你就永远是我的了……”
他反复摩挲着手里的录音带,眼里盛满了爱怜的目光,“赵京墨,周小雨。不管你是谁,我都一定要得到你!然后……”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可捏着录音带的手却突然青筋暴起,捏得手里的塑料壳咔嚓作响。
“然后,亲手毁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