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儿又没嫁人,还是自由身,怎么就不能出去玩乐了!”沈姝微逆反心理被激起,梗着脖子喊道。
谢景晟眸底一冷,随即扯起阴森笑来:“玩乐?你这般年纪,是要去什么地方玩乐了?”逼近了她几步,又是沉沉道:“本侯听闻,暗娼馆那边,也有男妓,沈姝微小姐,莫不是去暗娼馆玩乐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呸呸呸!”沈姝微连啐几口:“真是什么脏话都说得出来!”
谢景晟一把捏住她下巴:“本侯只是说几句脏话,微儿你却连脏事儿都做了!”
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怒气啊!
斗狠,只怕是斗不过他的。
沈姝微眉头微皱:“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干嘛管我。还有,你好端端的跑到我家里来教训我,不觉得很荒唐吗?”
仿瓷此刻,谢景晟才意识到这里并非是侯爷府。
松开她下巴,继而冷傲问道:“微儿你的寝卧在何处?”
沈姝微愕然,下意识抱紧了自己:“谢哥哥你要干嘛?”
“你这大夫,究竟是怎么做的!”谢景晟一脸嫌弃:“今日该是本侯施针的日子,你难不成全都忘了么?”
“可施针不都是谢哥哥你派马车过来接微儿去侯爷府的嘛?”沈姝微一脸茫然。
一抹愠怒在谢景晟面颊上升腾出来,压住了嗓音森森道:“你这脑袋是摆设?前番是谁说侯爷府闹鬼,非要本侯到沈府来施针!”
啊,他要不说,她还真想不起来呢!
沈姝微陪着笑道:“对对对,是是是。微儿记起来了呢!”
“本侯没有一整天时间浪费在此处。”谢景晟方收敛了眸底愠怒。
“可谢哥哥是打算在哪里让微儿施针?”
谢景晟完全失去耐心,跨步流星过来,一把牵住了沈姝微腕子,冷声喝道:“带本侯去你寝卧。”
“不成啊!”沈姝微挣扎,可甩不开他,满脸绝望:“这里人多眼杂,谢哥哥若是进了微儿寝卧超过半盏茶功夫,只怕风言风语就已经编织出来了呢!那以后微儿还怎么在沈府立足啊!”
“有谁敢编排本侯的闲话。”谢景晟语气极致蛮横:“本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有啊,有很多!”沈姝微缩着脖子道:“否则那些关于谢哥哥的市井流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此刻,谢景晟已然把她从前厅里拎了出来,站在过廊上,方才松开她手:“你寝卧在哪,不要浪费时间。”
“去药房也可以呀!”沈姝微姿态卑微,几乎哀求:“药房也有一张很舒适的躺椅的,谢哥哥躺在上面,要比躺在微儿的卧榻上舒适的多。”
“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多废话!”谢景晟满脸不耐烦:“倘若你是丫鬟,早已在本侯手里死了千遍!”
“就去药房吧。”沈姝微硬着头皮,只当是没听到谢景晟那番不满:“正巧也让谢哥哥看看微儿布置的药房,可不比谢哥哥在侯爷府的那间厅堂差呢!”
谢景晟傲慢,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啪一声打开折扇,微微摇晃着:“本侯要去微儿寝卧。”
完全是没想跟她讲道理的亚子!
沈姝微啧一声,跺了跺脚,急切之下,上前一把拉住了谢景晟手腕。
原本认定了自己拉不动他。
可当抓住他手胡乱扯着的时候,他竟然是很顺从的迈开步子跟她走了。
沈姝微松口气,也不敢回头,就这么拉着他,捯饬着两条小腿,快步走向药房。
可尚还未跨入药房,却是听到不远处传来燕扇的一声尖叫声。
“扇儿……”似一盆冷水直接从她头顶上浇灌下来一般,沈姝微身子顿时僵硬。
下一刻,松开谢景晟手,猛地朝着燕扇尖叫声的方向冲过去。
穿过南苑花、径,到沈府中庭去。
中庭假山下的人工湖中,有人不住的扑腾。
燕扇急到落泪,在人工湖畔大声呼喊着。
沈姝微忙跑过去看时,才看清落水的人竟然是沈姝宁!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救人!”
小厮手持竹竿,只是站在人工湖旁敷衍的撩动着。
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眼见沈姝宁的小脑袋越来越向着人工湖中央去了。
“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啊!”
沈姝微侧眸,见裴乐瑶、沈舒柔以及沈舒柔几人在,那几个女人自然是冷眼旁观,甚至嘴角还会止不住浮起一丝冷笑。
“我去就宁儿,扇儿你马上去叫爹爹回来!”沈姝微说着,便将外衣脱下,塞到燕扇怀中。
“小姐,不行的!太危险了!”燕扇面色发白,忙是拉住了沈姝微。
“扇儿,放开我!”
在那时,宽厚的手掌顿时摁住了沈姝微肩膀。
她只听到浑厚而满是磁性的低沉嗓音:“让开。”
再回眸时,见谢景晟已经跳入了人工湖中。
他似乎熟悉水性,在人工湖中快速游向沈姝宁已然开始向下沉的小脑袋,一把抱住了。
沈姝微下意识攥紧拳头。
谢景晟上了岸,将已然昏迷了的沈姝宁平方到地面上。
沈姝微尽管熟知医理,可自己至亲的人出事,她大脑空白,所熟知的医理知识仿佛早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谢景晟去轻轻按压了沈姝宁小腹位置,几次后,沈姝宁张开嘴巴,哇的吐了几口水出来,随后才是哭声响起。
哭,至少证明她没事了。
沈姝微才猛地扑上去,抱住了沈姝宁瑟瑟发抖的身子。
“宁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微儿姐姐,宁儿好冷,宁儿好冷……”
“把她送回去,熬一碗热姜汤喝了,就不会有事。”谢景晟目光阴冷划过裴乐瑶几人面庞。
裴乐瑶自恃太子妃地位,面如止水。另外几个女人,却是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姝微颔首,抱着沈姝宁离开,当下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回到寝卧,燕扇去煮了热姜汤。
楚持柔也闻讯赶过来,照顾沈姝宁的事情,也自然就交给了她。
沈姝微离开寝卧,见谢景晟仍旧站在寝卧外长廊上,那身长袍,早已经湿透了。
这个季节,微风转凉。他浑身湿透,站在凉风中,自然阴寒。
“谢哥哥,热姜汤还有,微儿去端一碗给你喝吧。”心好似是被无数细针扎着一般,是难以形容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