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高举板子。
那刻,前院儿小厮匆匆跑过来,面色慌张。
贸然闯入,是让执刑小厮中断了动作。
“什么事?”沈老夫人满是厌恶,瞪了闯入小厮一眼。
“侯爷……侯爷拜访。”小厮结结巴巴说了四个字。
听到“侯爷”二字,沈姝微心弦似是被莫名拨动了一般。
而小厮话音刚落,谢景晟那低沉嗓音已然传进来。
“都在这里,当真是热闹非凡呐!”他嘴角暗含笑意,跨步迈进祠堂来。
沈老夫人当即起身,面色有异,施礼道:“侯爷来访,老身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谢景晟摆手,视线落在沈姝微那里。
那时,沈姝微还一脸委屈趴在长凳上,小嘴刚刚撅着,几都能挂上油葫芦了。
“老夫人言重,本侯今日是特意来拜访沈姝微小姐,只是不知,这……”谢景晟狭长眸子中,挂着一丝戏谑。
都这时候了,这家伙竟而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昨晚还对他那般诸多紧张,可真是白白浪费了情感。
沈姝微尽管被摁在长凳上不能动弹,可也是把脑袋调到另一边去,没打算搭理这侯爷。
“噢,让侯爷见笑了。”沈老夫人赔笑道:“这丫头犯了家规,老身正在执行家法,不巧让侯爷见到了。实在是失礼,失礼呀!”
“既然是沈家家事,那本侯也不方便过问了。”谢景晟笑吟吟说道。
好嘛,原本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救场的话来!
可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沈姝微心底疯狂吐槽,恨不得也把这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侯爷也摁在长凳上,打一顿板子才解恨。
“是,是,你们几个,还等什么,快动手!”沈老夫人扭头对执刑小厮喝道,转而面对谢景晟时,又是满脸谄笑:“侯爷,这执行家法没什么可瞧,不如移步前厅去,老身当即名人煮些上好茶水来。”
“不必了。本侯今日到这儿,便是专程来找沈姝微小姐的。”
这已然是谢景晟踏进祠堂来,第二次提到沈姝微名字。
在场人,面色已然有些变化。
执刑小厮听侯爷这般讲,手里的板子更是不敢落下去了。
沈老夫人紧蹙眉头,不解道:“不知侯爷找这小丫头,所为何事?”
谢景晟啪一声将折扇合折,拍在掌心道:“本侯备了些薄礼,特意登门拜访,向沈姝微小姐聊表谢意。”
沈姝微心下微惊讶。
这白眼狼侯爷,几时也知道“聊表谢意”这四个字了?
忍不住去偷瞄谢景晟,却又不经意间与侯爷那双深邃眸子对上,让她心头颤抖,忙又暗藏起目光来。
沈老夫人面色都变了,忙问:“是何事……”
“噢,是这样,近几日来,气后转寒,舅公他身体抱恙,问了许多郎中,始终不得其法。”谢景晟朗声说道:“本侯听闻沈姝微小姐于医道颇有钻研,在兰溪已然小有名气,因而特意相邀过府商讨。一问之下,沈姝微效果是真知灼见,与本侯为舅公配伍药方,足一整夜。战北“
此番话说完,祠堂众人面面相觑。
沈老夫人更是险些连下巴也惊掉下来了。
“沈姝微小姐走后,本侯命人依药方抓药,给舅公服下。果然,即刻有好转之象。”谢景晟眯着眸子,嘴角勾勒弧度:“这般,本侯自然是要聊表谢意的了。”
他舅公是何人,无人不知。
这一番话说起来,昨晚沈姝微彻夜未归,所为是医治宁王。
那就非但不是触犯家规,反而是给沈家大大的增光添彩了。
谢景晟话,无人不信,况且涉及到宁王,众人更是思量,侯爷绝不敢用宁王名头玩笑。
只跪在地上的楚持柔与趴在长凳上的燕扇没见露出迟疑神情来。
毕竟,此番侯爷这番话,与沈姝微在侯爷府门口辩解时所说话,全不相同。
那时,她明明是说在给侯爷医治。
“不知,沈姝微小姐又是犯了哪条家规了?”谢景晟微微欠身,嘴角撇笑道:“又不知沈老夫人能够看在宁王面子上,放过沈姝微小姐这一回呢?”
沈老夫人面上,青一阵儿紫一阵儿。
半晌后,似才回过神来:“当然,当然,全是误会,误会。”转而冷冰冰对小厮喝道:“你们,立刻把微儿放开了!”
小厮各个面子发白,就仿佛此间趴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沈姝微,而是一块烫手山芋一般,忙是松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沈姝微从长凳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尘土,又是忙扶起了仍旧跪在地上的楚持柔。
最后,是狠狠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裴玉艳。
裴玉艳面色发惨,紧咬下唇。
“侯爷,这儿的事已经了解,咱们去前面坐会儿?”沈老夫人盛情相邀。
“不必了。”谢景晟却是大手一挥,丝毫不给沈老夫人半点儿面子:“本侯说过了,此番前来,是宁王相托,有几句话,需得单独对沈姝微小姐道。”
沈老夫人吃了闭门羹,心中不快,却也决计不敢有半边儿表露。
只频频颔首道:“是,是。”
众人如鱼贯出,很快,这偌大祠堂中,便只剩谢景晟与沈姝微两人。
“本侯,又救了微儿一次。”他纸扇轻摇,笑容邪魅:“这次,可算是微儿你欠本侯的了。”
“微儿又没让谢哥哥来救。”许是叫习惯了,此间开口,竟而是毫无阻塞便将“哥哥”两个字脱口而出。
叫罢了,她才战鹰过来,面颊上忍不住微微泛红。
谢景晟摇头,视线便往她身后去瞧:“微儿这细嫩肌肤,若是被打了个皮开肉绽,那可就太客气了。”
他目光轻佻,所望得,又是女儿家私、密部位。
她心下微微慌乱,忙是侧了身子,直直盯住了谢景晟:“谢哥哥,这里可是沈府祠堂,供奉的是沈家列祖列宗,如果谢哥哥在这里对微儿出言轻佻的话,沈府列祖列宗可不会放过谢哥哥的!”
毫无威慑力的威胁。
谢景晟发笑道:“好笑,你这曾孙女都被人摁在长凳上打板子了,这些列祖列宗不现身庇护,反倒因为本侯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要对付本侯么?没道理,没道理。”
他讲的,似乎还没有道理的亚子。
沈姝微一脸懵逼,总不能让这家伙这般得意!